“你做什么。”
他开口时,语气?听着恶声恶气?,可别开眼的?动作很有几分狼狈。
祝琬弯起唇,抬手搬过他的?脸,让他朝向自己。
她?再度凑近了寸许,同他只隔着不到一掌的?距离,轻轻嗅了嗅,而后将他松开,坐回他旁边。
“你面上一点?酒气?都没有。”
“若是喝了酒,面上不可能一点?酒气?都不沾的?。”
她?朝他晃了晃酒袋。
“你根本就没有喝过。”
“你是怎么好?意思恶人先?告状,竟还?说得出让我去做言官的?话。”
陈毓好?半天都没动静。
她?以为他定会驳她?几句,正等着呢,便觉着身旁一空,再一转眼,他人便不见了。
他竟然把她?一人扔在屋顶了?
祝琬忿忿喊他的?名?字。
“陈毓,你……”
她?以为他是故意的?,可刚一开口,便觉着眼前一花,下一刻便被人打横抱起。
他绷着脸,抱着她?径直从窗棂翻进屋内,将她?放在地上,转身要走,却又顿住。
片刻后,他低声道:
“没想故意留你自己在上面。”
他说话时没看她?,说完话也没等她?的?反应,只是道了句:
“早点?睡吧。”
而后他推门?离开。
祝琬还?在想他方才说的?话。
他那算是同她?解释吧?
没想故意留她?一人在屋顶。
那方才他便是……
落荒而逃?
第30章 030 到底是被他看作妹妹的。……
祝琬和衣躺下时, 外面已然晨色渐起。
她本来是没什么睡意的,可心神一缓下来,躺下没多会便睡了。
醒来时看天色便知是又到了晚间。
房中是早已冷了的茶水, 應还是昨日送来的, 祝琬本来都已端起来了, 可茶盏举到唇邊, 到底还是觉着有些难以入口。
她没喝,只?是将茶盏放下, 转身走?向门旁。
刚一推开门,便瞧见门旁的陈毓,祝琬吓了一跳。
他屈膝坐在她房门口的地上?, 怀中是他不離身的那?柄刀, 垂着头微阖着眼,也不知是睡了还是没睡。
“陈毓?”祝琬下意识輕声?道?。
无人應声?。
她在原地站定,静悄悄地看着他。
他鲜少如此时这般,全无攻击性。
垂着眼睫, 似是全无防备, 垂落的鬓发遮去了他的面容, 对于她的到来他似是全无所觉。
他动?也不动?地,看得祝琬脚下也莫名地发沉。
鬼使神差地, 她朝他走?近。
她的动?作?和脚步都放得极輕, 提着衣摆屏气敛息地蹲下。
西斜的落日余晖透过廊道?的窗檐洒进来,薄薄地落在他怀中的刀鞘上?, 记忆中掌他人生死的利器,惯是浸润着凶戾血气和清冽酒香,此刻竟映满融融暖色。
只?是此时此刻,祝琬的目光定定落在他頸下的那?道?蜿蜒疤痕上?。
前次她不知是发了什么疯, 竟将他当做是周俨,以为这里也是假的,却没想到当时一碰便流了血。
这次她瞧得清楚,那?里已经再度結了痂,只?是隐隐约约地她看到他衣襟之下,狰狞的皮肉瘢痕有几處好似烫傷。
这人不知到底经历过什么,頸側是入骨傷,頸下又是烧烫傷,越看越教人心中发堵。
祝琬蹲在陈毓的身前,不自禁地抬手去触碰她目之所及的那?几道?伤痕。
将将要触碰到他的一瞬间,陈毓豁然睁开眼,旋即他的手便捏住她的颈,手劲毫不收敛地紧紧扼住她的咽喉,她手下意识去抓他的手臂,只?觉着眼前发黑,下一刻,她便被他掣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