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后背后传来的痛楚、这段时日的劳心劳神,还有家中那?些已然经逢过的变故,这会她埋首在他身前,什么都瞧不见,脑海中便俱是过往的回忆。
她是真的很想念家里了。
只?是覆巢之下无完卵,如今便是回了家,朝中纷扰怕是也难以得消停。
想到爹爹和娘亲,祝琬垂下头,实在是没什么兴致再和面前的人周旋,打算先回自己的房间,静静心思。
可她刚一推开门,便觉一股力道?钳住她的胳膊,身子?不由自主得被拖进房间,待她反应回神,耳邊也听得一声?怪笑。
“美人儿,只?要你听话,爷爷保证不杀你。”
这人说话下道?,但祝琬知道?,他绝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多半还是陈毓连日来招惹的那?些人,想用自己要挾他。
祝琬一声?没吭。
冰凉的劍刃正贴着她的颈,她不敢吭声?。
颈上?这柄劍帶给她的威胁感远比陈毓帶给她的要大得多。
初见时陈毓是怕她贸然打草惊蛇反倒累及他自己,可眼下挾制她的人,应是打算以她来牵制陈毓,令他投鼠忌器。
可她和陈毓,左不过相识不到一月,便是聊得再如何投契,他也不会为了她而乱了阵脚。
最终只?怕是要枉送她的性命。
祝琬垂着眼,动?也不动?,只?将声?音放轻放柔,甚至带着些许哭腔,像是被吓哭了般开口道?:
“你,你要做什么……”
她倒是也不是装的,本就刚刚哭过,一开口便是这般,但身后那?人却得意起来,虽然拧着她胳膊的手松也未松,抵着她脖颈的劍动?也未动?。
“少打听,只?要你听爷爷的话,保你今日活着便是。”身后那?声?音道?。
“我、我不动?,我也不打听……您这剑能不能松一松……”
祝琬磕磕绊绊地繼续道?:“太?疼了。”
身后那?人不知想到什么,笑起来,听着恶意又下流,但抵着她的那?柄剑却是松了几分。
祝琬摸着这段时日一直藏在袖中的银簪,她特意挑了个不起眼的小簪,日日放在衣袖中。
原是听说陈毓曾经惦记过自己,怕他忽起歹心防着他的,没想到在这里用上?了。
她不会在这一动?不动?地等着陈毓来救她。
爹爹同她说过,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把生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尤其是除了父母亲人之外的人。
但她只?有一次机会,若不能脱身,只?怕要丧命。
她在心里默默计量着那?人攥着她胳膊的位置,仔细辨着他气息一呼一吸的方位,估算他的身量。
她要刺他的眼睛。
若她忽然发难,这人身手又没有陈毓那?么利落,想来会让她抓到一丝机会。
思量片刻,祝琬不再犹豫,冷不丁地回身,持着银簪对着那?人的眼睛便是一下。
她没扎到他的眼睛,但银簪的尖利一头重重扎进他的脸颊皮肉寸许,那?人吃痛又没缓过神,祝琬立时挣脱便朝门邊跑去。
“废物。”
耳邊听得一声?冷言斥骂。
她也不敢回头,可将要碰到门时被人薅着头发再度扯回屋内。
她这房中竟不止一个人。
先前那?人不知被谁踹了一脚,痛地在地上?起不来身。
这回这人没先前那?人那?般多的心思,她正思索着,便听他出?言:
“主子?,要不直接打晕了,也方便些。”
“也好。”
另一个方位的人轻声?道?。
这声?音莫名有些耳熟。
她不由望过去,却又被身后人扯着头发警告。
“消停点!”
可她还是瞧见了。
“太?子?殿下?”她喃声?道?。
她唤出?那?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