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1 / 2)

可陈毓呢?

他?紧紧攥着她衣袖的时候,心里又在想什么?

祝琬将目光慢慢从睡着的陈毓臉上挪开。

他?想什么都不重要。

他?是?叛党,而她的家族是?世代忠良。

每每想到这些,祝琬心里便什么旖旎的想法都没了。

祝琬看着陈毓,忽地覺着羞惭。

陈毓攥着她的劲力当真便那般大吗?当真便挣脱不开吗?到底是?挣不开还是?默许了……甚至是?纵容了?

她又是?以什么身份、什么立场待在这里?

祝琬在心底质问自己。

陈毓这人,貌虽不扬,却怪得?很,每每同他?相?处,她都会?做一些蠢事。

她打算回自己的住处,纵是?梁王在打她主意又如何,他?这会?只想找更强力的盟友,总不会?愿意同外祖父对上的,她要给外祖父写信,尽快回到家中。

祝琬正要起?身,陈毓正好醒过来?,他?目光迷茫,缓缓打量周遭,最终落到她这里。

他?定定地看着她。

刚醒过来?的时候陈毓还不大清醒,乍见她尚以为自己犹在梦中。

那些年在军中,很偶尔的时候他?也会?梦见她,有时是?她在自己桌案对侧读书写字的样子,有时是?她扑进她其他?兄长怀中撒娇卖乖,也有她被自己气?得?哭着掉眼泪,嚷着说再也不想见到他?了的模样。

他?从不覺着自己如何关注她、在意她,他?一度也覺着自己并不喜欢这个便宜妹妹,可离开祝家去到军中,每每只有梦见她的那个夜晚,他?睡得?最为安眠,于?是?他?便也放任她占据住自己心底的某处。

彼时他?觉着,他?总是?也要有个家当做念想的。

可今时今日,陈毓清醒过来?后?感?受到自己掌心傳来?的她纤细手腕的触感?,他?几乎是?如被灼傷一般地狼狈放开她。

他?病了,他?身上新傷旧傷无数,可无论?是?入骨的箭傷还是?化脓感?染他?都觉着不痛,被她划过的那道僅僅只是?破了皮的伤口却很痛,握过她手腕的掌心更是?烧灼,他?的心中酸胀难言,什么东西鼓动着好像要撞破他?的胸腔。

他?知道那是?他?的秘密。

他?藏了很多年,差点连自己都骗过去了的秘密。

陈毓定定地看着祝琬,昏昏烛光下他?的眼瞳是?琥珀色的,可他?的眼神一定不够干净,因为那里面藏着他?卑劣的占有欲。

“……”

“……陈毓?”

祝琬稍稍扬声唤他?,这人醒了也不说话,动也不动地死盯着她,唤他?也没反应,怪吓人的。陈毓被她的声音唤回神,忽地,他?将身上盖着的衾被拉起?来?蒙至头顶。

这是?在做什么?

祝琬有些瞧不懂了。

她试着把他?从被子里扒出来?,可他?好像在跟她较劲,扒开一邊便将另一邊拉起?来?,尝试半晌,祝琬出了一身汗,他?挺大个人还埋在里面。

那这便是不想见到她?

左右他?也松开她了,自己也確实不该在这里待着,她隔着被子轻轻拍拍他:“那你……歇着,我先回去了。”

她说完便起?身,床上那一团又忽地探出手准確地拉住她的袖摆。

“别?……”她听到那一团含糊的声音,却听不清说得?什么。

祝琬站在旁边,看着陈毓从衾被中露出眼睛小心地看着她,像是?她小时候逗弄过的小金鱼,靠近点就吓得?游出去老远,可见她要走了又巴巴地甩着尾巴游回来?。

“别?走。”陈毓闭上眼轻声道。

这一次祝琬听清了,她甚至觉着他?更像是?在恳求她,求她别?走。

她好像被他?弄得?有点心软。

于是祝琬在他旁边坐下来?,再一转头,陈毓又用被子将头蒙住了。

她觉着自己要被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