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可他不是。
当陈毓当久了,你便真的将周俨的身?份忘了吗?他在心中讥嘲自己。
祝琬只见他先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又一脸痛苦地闭上眼,一头?雾水地还当他是不舒服,便也不再耽搁时间?,起身?走?出房门。
如?期跟上来?,似乎是怕她出事?,想要和她同去?,祝琬没讓他一起,只告诉他留在这里保护陈毓。
她只身?从?院落离开,并未直接往陈毓的住處走?,而是七拐八绕进了一處不大起眼的小巷,来?到?一处没什么?人的早点摊,叫了些清淡的吃食,摊主给她打包好?,递给她时,她低声交代:“我后日午后,约莫申时来?此地同你们离开。”
摊主微微点头?,面上笑意不变,“姑娘慢走?,下次再来?啊。”
祝琬提着早点餐盒,来?到?陈毓的住处,陈毓这邊的人都?認得她,自然没什么?人拦她,她拿了煎的藥、外伤用的藥,还有包紮用的绷帶,然后去?陈毓房间?里想给他找两套干净的衣衫,她本意确实不是想打探什么?,可有些东西就?明晃晃地放在他房间?中的书案上,她想不看见都?不行。
比如?当日她拿给太子做交换信物的玉鐲。
从?她自己手腕上褪下亲手交给太子的,如?今完好?无损地出现在陈毓的桌案上。
她忍不住来?到?案前,拿起那只玉鐲,仔细看过后确定正是那一只。
其实这玉镯并不是那种?,什么?京中人尽皆知、让人一眼便能認出是她祝琬不离身?的物件,她出门在外,这类一见便知来路不简单的东西她全都?没有带在身?上。
不过这只玉镯也算是成色上好的,內圈刻印着她亲自勾描的小团雀,图案简单,旁的人认不出,但爹娘兄长不会不认得,确实是能证明她身份的。想了想,祝琬将玉镯一并拿上,从?陈毓那里离开后也没再耽搁,径直回了自己的住处。
她出门时陈毓是什么姿势,此时便仍是什么?姿势,听见她进门,他从?地上抬起头?看她,这会时辰还是很早,从?半掩的门扉中,她踏着晨色推门而入,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偏过头?看他还是坐在地上,皱着眉朝他走近。
她蹲在他身?前,端详了他片刻,然后不大确定地问道:“你自己能起来?吗?”
实则是有些吃力的,但陈毓仍是点头?,强撑着自己站起身?,坐到?桌前。
他哪里敢讓她过来?扶他帮他,这会他简直像是惊弓之鸟,她清透的目光、微凉的指腹、关切的语气……对他而言通通都?像是烈火浇油,浇得他浑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身?上感染的伤口痛,脑中嗡鸣喧嚣也痛,心口鼓鼓脹胀地,一呼一吸通通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