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将夫人拥入怀中,心痛地哄慰她半晌, 才?夫人哄得停了眼泪, 被他搀扶着离开。
沉云欢瞧着这二人, 脸上的悲痛似不作假,尤其是?缠绕在钱夫人身上那股微弱的气息。说是?仙气实则并不准确, 因为凡间无仙, 沉云欢也从未见?识过仙气,只是?世人常常将纯净干净的灵气称之为“仙气”, 浑浊混乱的灵气则称为“邪气”。钱夫人身上那股灵气便是?如此轻盈干净,不论怎么看都没有?邪祟入体?的模样。
待他们夫妇二人走远, 周围又安静下来, 陷入寂静当中,沉云欢才?站起?身, 径直走进祠堂之中。
进门的时?候, 她顺手弹了下手指, 搁在桌上的白烛便燃起?火苗, 照亮堂内景象。桌上摆着整齐的灵牌, 俱是?钱家祖宗,而方才?钱夫人抱的那个比旁的灵牌都要小?。堂中置放着的棺材漆黑无比,几乎无法折射烛光, 还未封钉。
她缓步走过去,将墨刀抽出,沿着棺材缝刺进去,翻腕一顶就将棺材盖给揭开。回头给师岚野递了个眼神,他便会意走到?对面,将棺材盖给拿了下来。
下一刻,沉云欢就看见?里面躺着一个死婴。这婴儿就是?刚出生的大小?,身体?蜷缩着,浑身的皮肤发紫发黑,但看起?来倒是?肥硕,且毛发浓密,像是?在母体?里汲取了太多营养,整体?看起?来胖乎乎的。
沉云欢伸手探进去,抓住婴儿蜷缩起?来的一只手,掰开手指一看,掌心里没有?任何掌纹,平而干净。沉云欢眸光一动?,继而扳过婴儿的脸,手指撬开他的嘴,赫然看见?这张小?小?的嘴里已经扎满了牙齿。
沉云欢眯眼,“鬼胎。”
刚出生的小?孩何来的牙齿,显然在母亲的肚子?里就已经长好。更为突兀的是?,这婴儿整齐的牙齿之中,生了两颗又长又利的尖牙,使得新生儿的脸看起?来狰狞凶狠。
不过他已经死亡,构不成什么威胁。
沉云欢收回手,忽而想?到?了白日里被钱家赶出去的那位女道,想?来也是?真有?几分本事,所以才?看出了钱夫人肚子?里怀的是?个鬼胎,然后将这已经足月的鬼胎杀死腹中。
师岚野将棺材盖合上,摸出了一方锦帕,用水壶的水打湿,递给沉云欢擦手。二人出了祠堂,又在钱宅其他地方转了一圈,没有?其他收获,便来到?方才?翻进来的地方,又以同样的方法翻了出去。
回到?客栈时?,正巧撞上了从官府回来的奚玉生、楼子?卿二人。四?人在门口对了个眼神,什么话都没说,十分默契地上楼进入房间,见?霍灼音与知棋姐妹都尚未回来,便先互相交换信息。
“我们方才?去官府,探听出了一些旧事。”楼子?卿率先开口,道:“与今日渡河时?那船夫所说大有?出入。”
一入夜楼子?卿和奚玉生二人就去了官府。作为少将军的楼子?卿,出门办皇差自然带着官令,是?以一将令牌拿出来,二人便被迎为座上宾,没等多久就见?郡守急匆匆赶来。
楼子?卿本是?问?罪而来,质问?先前修路时?,百姓死伤之事,却?不料郡守大喊冤枉,跪在地上将旧情陈出。
郡守姓楚,几年前走马上任接到?的第一份重要差事便是?修官道。朝廷拨下来的银两几乎没有?富余,可城中百姓一听闻新来的郡守要炸山,不知被谁鼓动?起?了贪心,家家户户派出代表向官府索要补偿银,若是?官府不给,他们便死守山前,不同意炸山。
楚郡守熬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熬来了一个官,不想?因此事丢了帽子?,便一咬牙自掏腰包,将这份补偿银给垫了。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这些百姓见?此路有?门,越发贪得无厌,不是?嫌补偿银子?少,就是?谎称自己没得到?,更是?有?人明目张胆第二次索要,聚众围在山前,阻挠匠人炸山修路。
皇令压在头上,这官道修不好便是?要掉脑袋的,可百姓仍不肯罢休,最后只得以武力镇压t?,有?几个带头闹事的人在混战中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