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岚野说:“那是必然。”
沉云欢顿时觉得心里舒坦一些了,又继续道:“我五岁拜入仙琅宗,七岁得到不敬剑,那时它还没有名字,与我一般高,后来我给它取名叫不敬鬼神,但是师父认为太过狂妄,就改成了不敬。九岁那年,不敬开了灵识,认我为主,自那之后除了我,谁也无法驱使它。可是在昨日,我念了许多次召剑口诀,它都没有动弹。”
师岚野终于有了迟来的安慰,没有那么多的情感,只轻声道:“天下之大,宝物千万,自有别的武器衬手。”
沉云欢点点头,看样子是很赞同他的说法,然后笑了。
灵力全无之后,她每日都需要进食来维持身体,在夜间需要大量的睡眠恢复精力,从前对她来说微不足道的伤也变得致命,轻易飞过的山也成了不可攀越的障碍,这样的生活着实辛苦。
不明的真相,易主的宝剑,失去了的所有东西,对沉云欢来说算不得什么,一切都可以忍受,但唯一让她极其在意且最不能接受的,是外面有无数人等着看她丢面子,以各种言语来贬低她,否认她从前的成就,嘲笑她如今的困境。
认为她从前拥有的一切荣耀,声誉都来自宗门,来自那把不敬剑,好像失去那些之后,t?她就成了一个十分不堪的废人。
这一刻,云开雾散,朝阳忽然将光落在她身上,灿灿金芒描摹她精致的轮廓,给漂亮的眉眼添上一抹艳色,她道:“师岚野,给我寻一把刀吧,我要去参加春猎会。”
师岚野很专注地看着沉云欢。她的五官并不锐利,没有那种极具攻击力的威严,也没有老实敦厚,非常可靠的稳重。
她还太年轻,那种独属于少年的蓬勃恣意充斥着她的神情,姿态,言语和浑身上下的每一寸。
过于年轻,往往意味着一种不堪风吹雨打的细嫩,无法对抗大风大浪的脆弱,需要被人好好呵护。
然而并不是。
明明她坠落山巅,一无所有,与从前天差地别,可她却仍相当泰然。
或许别人尚不清楚,但师岚野从很早之前就知道,沉云欢是无坚不摧的。
沉云欢从袖中摸出一袋银子,递到师岚野的手上,料想这些银子买一把刀应该够了,又很认真地说:“剩下的钱全买糖棍,创造这种食物的人一定费了不少头脑,需要嘉赏。”
师岚野掂了掂手里钱袋的重量,心道这些若是拿去买糖棍,可以直接将他那屋子拆掉,用糖棍搭建新的屋宅了。
第10章 独坐天明师郎铸刀(二) “从今日起,……
隔日一大早,师岚野就在院子里忙活起来。
沉云欢因为先前一整晚都没睡,熬红了一双眼回去吃了他做的饭之后就开始睡,睡得不知天昏地暗,分明心绪不宁却偏偏没做什么不好的梦。途中她听见师岚野在院中走来走去,还进了屋子在她身边拿东西,窸窸窣窣的声音将她吵醒,但没过一会儿就又睡去。
师岚野在她睡得很死的时候做了很多事,还去了镇子一趟,总之等沉云欢睡饱了起来时,就看见院子里多了一些东西。
有一个被砖石围起来的台子,里面塞了很多木柴,噼里啪啦的火焰烧得正旺。边上还有一个高台,中间放着一块黑乎乎的东西,旁边则是铁锤,铁钳之类的工具,占了院子的一半。
这些东西显然是山里没有的,毕竟师岚野这个破旧的屋子都是用木头搭建,这些砖石和铁具应该是他去镇上买来的。
师岚野听到她起来的动静,将那黑乎乎的东西扔到火中,转头问道:“怎么起那么早?”
天色灰蒙蒙,还没有亮,沉云欢往常会睡到天色大亮才起来。她刚睡醒,纵然精神已经休养好,但神色还很困倦,迷茫地看着院中的这些物件,一时忘记张口询问。
师岚野只穿着一层薄薄的外衣,双袖挽起露出精瘦的双臂,在井边洗净了手,又给沉云欢倒了干净的水,自己去了厨房做饭。
沉云欢一边洗漱一边盯着那烧得非常旺的台子瞧,炽热的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