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伯胡子翘了翘,也不客气,找了凳子便坐下。
“张太医,这是陛下这个月第几次了?”
管叔伯叱咤官场多年,只一个眼神便叫张哲浑身一抖,压根不敢掺半句虚假地说道:“这……回太傅,第三次了。”
管叔伯听罢,横眉道:“好一个第三次!你身为太医院之首,连皇上的身子都照顾不好,我看你这太医的位置也别坐了!”
张哲登时脸色刷白,直愣愣站在原地,不敢吭声。
“好了管老,这不关张哲的事。”边子濯咳嗽了一声,连忙为张哲开脱道:“是朕不爱惜身子。”
“皇上这时候知道自己不爱惜身子了。”管叔伯年逾古稀,德高望重,又是新帝的肱骨之臣,教训起来更是言辞犀利:“皇极殿夜夜灯火通明,百官上疏都不管用,偏要老臣这半身入土的耄耋老翁来监督皇上是么?”
边子濯被怼的哑口无言,只能笑笑说:“管老息怒,皆因国事繁忙。”
“皇上,治大国如烹小鲜,一些琐碎的事何须您来操心?还是说皇上不相信老臣举荐的朝野之官?”
边子濯这下是真没话说了,只好垂眸道:“管老说的是,朕受教了。”
管叔伯一通脾气发完,见边子濯这模样,心里更是堵的慌。
关于姜离的事,虽然边子濯从来没有与他说过,但管叔伯也能从闲言碎语里猜出个七七八八,身为文官之首,他本应对此口诛笔伐,但大虞的边氏皇权只剩这一根独苗了,他再怎么也不能断了边氏最后的名声。是以管叔伯只能自戳双眼视而不见,并且以太傅身份下令太学严防死守,一边收缴流言野史,一边出诗出文章为边子濯正名,好歹也将朝野里乱七八糟的猜忌声渐渐压下去不少。
可姜离是边子濯的软肋,这是帝王最忌讳的东西,此事若不解决,未来必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