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要把肥肉咬了扔他碗里,自己吃廋的。但刚刚,只是炒菜用来提味的火腿,皮子夹着肥肉,廋肉只有一点点,夹起来筷头都是油汪汪的。见她想都不想就放进嘴里,他的心真是犹如被带刺的荆棘抽了一下。她对腾冲物资的困乏、对那些吃过的苦,轻描淡写几语带过,但不经意间还是暴露了出来。
云开扯了一抹笑:“没事,就是想起刚刚遇到你舅舅要走,我喝昏了头都忘记让他和舅母来跟你告个别。”
月明不在意道:“没事,爸爸说三天后回门要带我去利盛勐看阿公。听舅舅说他病了,床都起不来了。”
云开点点头:“行,到时候我跟你们一块去。”
月明看着他稀奇道:“你有空去?”
云开喝着汤语气平静道:“嗯,得去给你阿公吃颗定心丸。”
利盛勐发生的事舅母已经跟她说过了,她除了唏嘘也只能是唏嘘。也不知道是不是心境的改变,她觉得以前自己一心想让舅舅上位很幼稚且自私。当年的她何尝不想借着利盛勐的势在土司府站稳脚跟,亲舅舅当头人肯定比隔房又恨她们家的其他人要好得多。借着云开当时对她的爱意,借着表姐对云开的不轨之意,言语刻薄,把陶太太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头人的位子舅舅唾手可得,可家已经不成家了。若说陶府现在的境况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那真是厚颜无耻了。
云开见她愣神,以为她疑心她舅舅的地位有变,解释道:“利盛勐也算是你的娘家,你舅舅做头人对你百利而无一害。趁着咱们成婚这一遭只当是走亲戚,去宽宽你阿公的心,也要让他放心。他放了心也就会放权,一个勐不能有两个当权者、两个声音。”
月明知道他误会了,但又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点点头:“知道了,吃饭吧!”
云开借口开溜可苦了强巴和劳奔,两人喝得脸红筋胀还得硬撑着恭腰送客。送走最后一个客人勐勐土司后,俸小赛跟鬼一样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笑眯眯道:“辛苦二位郎爷了。”
劳奔抚着有些昏的额头骂道:“你这死精的狗贼,怎么不等我们也走了你再出来。”
俸小赛摊开双手道:“我也忙呀!老爷喝醉了得送他回去休息,又想着您二位辛苦去置办了一桌犒劳,忙得晕头转向。”
劳奔没好气道:“置办什么置办,都喝了一早上,还喝?我才不去,我要回家睡觉。”
强巴一把搂住他的脖子不让他走:“今天这酒喝得有些夹生,你陪我再回几口。”说完冲俸小赛使眼色,两人一起把劳奔拖了进去。
强巴边喝边打量俸小赛的房间的陈设,咂嘴道:“我先前还说你小子没出息,老爷给你个官你都不当。还是你小子心眼多,看看哎!一个值房,简直比我家堂屋还富贵。”
俸小赛端起酒杯笑呵呵道:“您这话说得,好像我不去当那个闷板就是为了贪图府里的享受。我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奴才出身,那配和你们站在一起讨论大事。我从小就服侍咱们老爷,也就会干这么一件活。”
劳奔听完讥诮道:“咱们老爷身边尽是些死心眼的呀!”
两人都听出他指的是谁,强巴拍拍他的肩道:“你以为就你一个人觉得么,昨天佛爷给老爷和印太拴线的时候,十八部落的鲍少爷那张脸跟吃了苦瓜一样,八成也是这么想的。”
俸小赛看着劳奔笑道:“劳奔少爷,你忘记了当年老爷和印太订婚前你们打的那一架了?老爷那顿狠揍没揍掉你的妄念?”
劳奔落寞道:“她当初若是跟了我,绝不会受这种委屈的。”
俸小赛嗤笑:“你们个个背后笑我宁可当奴才也不当郎爷,脑子不好使。可我敢拍着胸脯说一句,我这奴才可比你们这些郎爷忠心一百倍。您怎么还有脸说月明小姐受委屈?她这委屈不是头人和你们这些郎爷逼着她受的么?你们一个个吃着老爷的俸禄、享受着老爷给你们的荣华富贵,但骨子里都想控制老爷、跟老爷作对。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月明小姐是个明事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