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楼大人风寒告病是假的?殿下怎么知道?”
殿下不是很想提,心虚撇开眼,低头把玩着自己腰间那装着“木沉雪”雕刻的锦袋,接着说:“他好像是去查烟州官场的。你往来禁中,有没有这事的消息?”
如果真如楼轻霜奏折里所写,烟州官场贪腐,甚至影响到了羌南军饷筹集,那么这完全是一个足以震惊大兴官场的大案。
原著里不该没有提及。
虽说原著剧情不可更改,他从前也应验过这一点,但自从他当上太子的那一刻到现在,主线似是没有变,却又好像总在出乎他的意料。
还是说,烟州之事和原著里某个剧情有关,只不过那个剧情还没开始?
江元珩问他:“既然是小楼大人去查的,殿下这两日都和小楼大人同住同出了,为何不直接问小楼大人?”
因为他就是从楼轻霜那里偷看来的,哪里敢主动问?
他支支吾吾:“总之不太方便……”
“哦……好。属下没听说烟州最近有何要事发生。属下帮殿下打探一下?”
“你既不知道便算了,我还是想个法子,从楼轻霜那里套点话。”沈持意说,“禁军与此事无关,你突然打听,惹人怀疑,甚至可能暴露我与你私底下的关系。”
“但是殿下……”江元珩不解,“殿下先前不让人知晓你我关系,是怕我们在苍州相识之事暴露。可是现在你我已经在宫中见过数面,即便明面上来往,让人知道禁军亲近东宫,也没什么大不了。历来莫说是太子,就是皇子也会有亲近的臣子。如此还能让人明白东宫权势,知晓元珩追随殿下”
沈持意正喝着乌陵递过来的茶水。
闻言,他放下茶盏,垂眸往江元珩腰间看去,打断对方道:“你在辰陇道时,行军路上摔碎了家中留给你的玉佩,从此再没随身戴过饰物。如今这雕花佩,是帝都哪家小姐临时起意,把自己贴身的玉佩私底下扯下来送你了?”
江元珩登时被他扯走思绪,立即道:“不……不算私底下,是在她家府门外给的……”
他未说完,瞧见沈持意和乌陵揶揄的笑,才反应过来,“殿下!这八字还没一撇呢!”
沈持意说:“那看来是只差一个议亲的流程了?”
早年江家满门遭难,江元珩又仕途不顺,一心复仇,亲事才耽搁至今。
眼下终于有了成家之意……沈持意更是不想让对方因自己站错队。
先前江元珩还算孤家寡人一个,如今成家在即,难不成赌上全家性命追随他这个必然退场的太子吗?
他就算不被废活到登基,以后楼轻霜掌权,他当个傀儡皇帝,江元珩岂不是更讨不了好?
可此言他拐着弯和江元珩不知说了多少遍,多说似乎也没什么用处。
沈持意捏着盏盖把手,轻轻碾动,心生一念。
“元珩可知我为何在楼家住了一宿,今日又是如何解了裴相之局的?”
江元珩得他引导,果不其然不确定问道:“小楼大人?”
沈持意故作高深:“楼轻霜与我独处时,已经私底下密谈过朝局,并教我如何应对裴家……”
这可是实话。
“日后我行事,应当都会看楼轻霜的意思。”
这也是实话,只不过是正着来还是反着来就不一定了。
江元珩面露喜色:“小楼大人正人君子,从不涉党争,没想到他居然会同殿下交心!?”
咳。
这句话里没一个字是对的。
殿下撒谎不打草稿:“楼轻霜时常出入宫禁,是在宫中长大的外戚,而你又是护卫宫城的禁军统领,我若是在明面上同时和你们二人交好,以陛下之多疑,必然会怀疑我有掌权上位之心,反倒置你我他都于不利之境。我现在已经在明面上同楼轻霜有所来往,便不好再与你来往了。”
江统领就这么信了:“殿下所言极是。”
“你从此刻开始,便要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