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是迟早会传到“苏涯”耳朵里吗?
沈持意耳朵动了动。
他问:“那……楼卿吃了亏,不把场子找回来吗?”
他答:“自然是要的。不过臣当时眼疾发作,没有瞧见香囊之主,只一双手碰过,因此至今没有进展。”
一双手……?
沈持意看着男人挥退宫人,亲手沏茶添水,修长指节微曲,指尖点在银壶上,悠然写意地说着这些暗藏情爱欢好之言。
就是这双手。
负心人的遐思也被勾回了元宵佳节的碧湖画舫中,想起这只手当时如何抚过他的脸颊,而后……
虽然这人隐去了那些难登大雅之堂的言辞,其他人只以为是眼盲之人只能以手触物。
但他知晓这双手的意思……
于他而言,这和大庭广众把床帏秘事昭告天下有什么区别!?
伪君子。
流氓!
他莫名脸红心跳,不敢问了。
他怕他问对方吃了什么亏,这人也会毫不犹豫地回答。
算了。
香囊要紧。
楼轻霜这么护着腰间那两个东西,当着楼轻霜的面毁掉香囊估计办不到。
他还是找娘亲想办法缝制一个一模一样的,寻机调包。
沈持意正了正神色,回眸看去。
眼前人的思绪似乎还在正月的江南里,双目望着前方舟湖水波,却又没有在看着前方。
他抱着维持自己病秧子人设的暖炉,装出一副被熏得脸红的模样,眼珠子转来转去,干脆趁机问了另一件事:“刚刚听楼卿提到羌南?羌南军情怎么了吗?我鲜少能见到楼卿如此‘忧虑’一件事……”
他偷入楼轻霜书房那晚,在烟州贪腐的折子上,看到了羌南军情的字眼!
楼轻霜劝宣庆帝查烟州,似乎就是为了把烟州贪墨的银钱拿来应对羌南前线军饷吃紧。
既然此事都能被这人拿来解释失态的借口……说明也没有多么严密?或许当真只是知道的人不多,所以江元珩才问不到什么。
反正他的草包人设已经没人信了,过问朝事也没什么不对,他一鼓作气,作出担忧的模样,问道:“我朝与曼罗部在羌南边境焦灼多年,难不成近来情况危急了?”
楼轻霜没有立即应答。
沈持意又故作不在意:“我就是问问。”
他摆摆手,“如果是什么隐秘军情朝政,不便和我这个太子提及,那我就不问了……”
“太子殿下此言抬举微臣。朝中哪会有什么臣子能知晓而储君却不能知晓的密事?”
楼轻霜目不斜视,敛袖端坐,全然瞧不出一点方才的失态。
“年前曼罗部又有异动,武成侯与宁康长公主夫妻二人驻守羌南边境,送来军报,言及军饷不足,若是开战,戍边军无以为继。曼罗部是陛下多年心病,收到军报之后,陛下便给各州府发了旨意,让各州府上交府库税银填补军需。苍州应当也收到了相关文书。”
沈持意点头。
“我身为苍世子时,没有袭爵,不了解州府公务,但有听说过此事。”
楼轻霜已经粉饰得足够太平了。
若是按照原著的说法,宣庆帝所为,实则是穷兵黩武。
这几年大兴的收成并不算好,除了烟州等富庶州府,如他先前在的苍州,税银与粮食收成能保证不闹饥荒便已经算是州府长官处理得当了,更遑论还需充国库补军需?
如曼罗北狄之类的边境蛮夷游族,先朝是多以谈和为主,维稳边境,实在闹得不愉快了再打一打。
可宣庆帝继位之后,急着开疆拓土压下得位不正之名,竟然主动找了个名头便出兵,苍北和胡人战,羌南与夷族打,结果不仅没能直捣黄龙,这一打,还暴露了大兴的国力军力,滋长了夷族野心,连谈和都免了,南北边境是卯着劲寻机抢掠。
北狄两年前偷入边境,发起了辰陇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