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砚暗叹妙也。
谁也没说,那他人便传不了太子被人冒犯的“谣言”,而伯爵府的人会怀揣着太子并不想声张的期望,觉得说不定可以和解。
而谁也没说,知情的人也知晓他这一番兵围伯府,是为了私事,同样是为了天家颜面,陛下也不会说什么。
薛执也在叹:“那家人便以为事情有转圜之地,不住地告饶赔罪。太子殿下不仅让人列了罪状和按律当判的处罚,还给那些罪名列了对应的银两数目……”
意思很明显,给一笔钱,就勾一笔罪。
这听上去干的可不是什么好事。
放到哪朝哪代,太子在朝廷不曾允许之时,让人以银代罪,那都是欺天之举。
伯爵府的人救儿子都是其次,其他人也怕株连,想让太子息事宁人,把这个甚至可能连累家中人的罪名摘干净,当然不会想沈持意那边打算如何应对弹劾。
几乎是沈持意报一个罪名,报一笔银两数款,这家人便开始筹现银。
沈持意并不急,悠然坐在厅堂之上,看那登徒子战战兢兢跪着,等着收钱。
收完一笔,他再开始报下一笔。
如此勾到了最后一项罪状。
沈持意却突然不报了。
而是将那最后一笔罪状递给飞云卫,说:“前罪勾了,那便按照这个罪,抓了吧。”
留着的正是最重的一罪。
“殿下!!”
“殿下不是,不是可以用银两勾销的吗?”
“殿下,殿下饶命!”
太子殿下却抱着银两走了。
东宫府兵抓着助纣为虐的打手撤去,飞云卫一左一右架着那已经吓得瘫软的纨绔子弟离开。
有人来询发生了什么。
那家人却无一人敢说。
谁敢说?说什么?说自家儿子冒犯了太子,他们自以为能脱罪给了很多来历不清的银钱,结果最后人还是被带走了?那他们想要买罪,岂不也是犯了大错?储君怎么样也是储君,但皇帝或是内阁发落起他们这种清闲伯爵家,可是完全不需要犹豫的。
而且府中四公子冒犯太子的罪判了吗?
伯府受牵连了吗?
没有。既然没有,谁敢鱼死网破?
伯爵府大门紧闭,闭门谢客。
太子殿下却带着东宫府兵和飞云卫,又去围了另一家。
楼大人今晨在宫门里和朝臣们你来我往,太子殿下却在宫门外忙着收钱。
如今想来还在第二家,故技重施,一笔一笔收着现银。
太子殿下此举,可谓是掏空了那几家的家财,还不可能没用。因为若是那种子孙犯罪便任由其被人捉拿的门庭,一早便会规束后代,又怎会纵容到如此地步?
楼轻霜指尖轻敲桌沿,听薛执说完,方才低声道:“御史不会弹劾他。”
弹劾也得是传出去的流言,告罪也得是有苦主的错行。
苦主不可能站出来还揽了冒犯太子的重罪,就算有人门庭中有在朝为官者,谁又会为了已经被捉拿的纨绔赌上自己的前途?
怕是他人问起东宫府兵为何围了府邸,都不会有人吐露出什么。
沈持意这一招,省了东宫库银,惩了冒犯之徒,得了赎身之钱。
难怪昨日在酒楼,太子殿下既没有当场发作,也没有在暗卫回来后便急着领暗卫回去私底下算账。
想来沈持意当时便已经在思量此事,徐徐谋之。
只不过……
此事虽然不会传扬出去,但皇帝、皇后、内阁……该知道的,都会私底下知道。
“……就是还有一问,”薛执禀报完,同样点出了知晓此事的所有人最后都会想到的问题,“陛下必然会知道太子干了什么。毕竟是东宫,东宫私底下用府兵这样敛财,陛下那边……岂不是会有所猜忌?”
“那可真是太好了!”
沈持意想到皇帝也可能因此对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