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噙笑,挥手,“来啊,帮许统领把这些个刺客尸体都带回去,好好查一查,是谁敢在天子脚下伏击天子亲卫!”
许堪摇头:“都是有备而来,败则自尽,身无一物。刺客一事回宫再说,继续走吧,天黑了。”
他们两人一来一回,禁军统领没有提及明显是刺客目标的苍王世子主仆二人,飞云卫统领也很有默契地没有提及自己究竟办的是什么差事。
都是常在宣庆帝身边行走办事之人,谁都明白该在什么事情上装聋作哑。
江元珩道:“我为许统领领路。”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江元珩本就是带着禁军来接人的,自然没有离去的道理。
飞云卫围着沈持意,禁军一来,外层又围了一层禁军。
这下可真是一只苍蝇也飞不到沈持意面前了。
沈持意:“……”
他郁闷。
许堪回过头,看向沈持意,欲言又止。
“世子殿下……”
青年兴许被方才近在眼前的剑锋给慑住了,此刻依然怔怔立在仆从身后,心不在焉。
许堪心想,早就听闻苍世子先天不足,是打娘胎里就有的病根,鲜少离开苍王府,整日缠绵病榻,从未见过这般残酷的刀光剑影,眼下本就舟车劳顿水土不服,到底是未及弱冠的少年人,怕是当真吓坏了。
小世子一言不发低着头站在血泊旁,一下一下眨着眼睛,眼睫颤动,仿若提着放不下来的心。
许堪半晌憋不出一句重话,委婉道:“世子殿下,属下和江大人都在此处,不会让殿下出事,请殿下放宽心,莫要惊惧伤了身。若是入宫前再有危险,还请殿下待在车里。”
“好吧。”
许堪:“……?”
吧?
沈持意站在人群中,乌陵担忧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许堪和一众禁军飞云卫都一刻不停地盯着他生怕他又作妖一般,江元珩还是那一副温文尔雅的笑眯眯模样。
他捡起自己的人设,掩袖咳了几声,指尖紧掐昨夜蛊虫搞出的伤口处,硬生生给自己疼出苍白难受的脸色来。
戏做足了,他怨念道:“这位江大人来得真是时候,多谢救命之恩。”
话落,青年在侍从的搀扶下,一股脑钻进了马车里。
江元珩笑容一顿:“……?”
来得真是时候?这是什么说法?
为什么听上去不像救命之恩,像杀身之仇?
第11章 安全
“世子!!”乌陵刚一降下幕帘,合上内里舆门,脱口而出,“你刚才疯了?你吓死我了!”
沈持意同样心悸刚才他本就是在引颈受戮,乌陵拽他那一下,他自然没有任何防范,没想到就那么让乌陵站在他身前迎着剑锋。
若不是江元珩一箭穿杨,即便他暴露武功出手,也来不及护乌陵毫发无损。
他用力敲了一下乌陵额头:“我不是让你小心待着吗?你跑出来涉险干什么?”
乌陵简直要被沈持意这一出倒打一耙惊呆了,瞪大双眼看着他。
沈持意心虚撇开目光。
他担心帝都将近,入了他一无所知的宫城,必然身不由己,备受掣肘,要在不连累王府的情况下寻找横死的机会太难。
这一伙刺客出现的时机太好,他不想错过,来不及细想,只想抓住“救命稻草”。
如今冷静下来,却是觉着冲动了。
先不说乌陵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死,便是他真的死了,那位和仁德二字沾不上边的宣庆帝也不可能放过乌陵和今日护送的所有飞云卫。
“好乌陵,”他手肘支着车厢中央的茶案,双手托腮,笑着央道,“我知错啦。”
“世子总是用撒娇这一招,”乌陵神色一软,复又沉下脸来,“不论如何,刚刚”也不该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话语戛然而止。
出了刺杀这么一回事,许堪就在舆门外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