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持意当场便遣乌陵去笛箫坊寻了支最贵的来。

打发时间的消遣便这么从看书读报变成了吹笛奏曲。

那日之后,木沉雪虽然嘴上依旧客套,实则很多事情都任着沈持意去了。

这人若是被他闹得烦了,还会露出些许脾性当然,对沈持意一点用也没有。

沈持意凭着三分颜色就开起了染坊,整日缠着木沉雪要听曲,或是硬要拽着对方和自己一道去夜市把臂同游,赏灯纵酒。

一如此刻。

佳节灯会已近阑珊。

烛火摇曳,木沉雪坐到现在,这才缓缓起身,敛眸道:“我今日有些不适,苏公子若还有雅兴,不必管我,我不奉陪了。”

男人双手摸着食桌边沿,指尖触到金灯,动作微顿,迅速扇动的眼睫暴露出片刻的犹豫。

白纱之下,沈持意目光一垂。

这人分明看不见,却好像能察觉到他的目光一般,刚刚还在犹豫,眨眼间又撤开手,没有拿起鹤灯。

只执起盲杖,转身就走。

“木兄身体不适,我让人去找大夫?”

“无妨。”

沈持意失笑,三两下吞了绿豆糕,拿起云鹤金灯跟上,替对方看着路,送人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