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要是想报复他,即便他真死了,楼轻霜也绝无可能放过当时跟在他身边的乌陵甚至是整个苍王府啊!
他顿感心底凉飕飕的,生无可恋地直挺挺往躺椅上倒去。
刚一落在软垫上,他又一个鲤鱼打挺,借力翻身而起。
“不行,我不能慌,他今天见到我没有任何异样……”
说明楼轻霜还不知道他是谁!
他看向乌陵,“乌陵,楼轻霜今天没认出我来,我们在烟州从来没有暴露过身份和样貌,我并未在他面前喊过你的名字,你还和我一样染了风疾哑了嗓子,只要你不说,他应该认不出你我。你若是之后见到楼轻霜就是木沉雪,你千万当做是第一次见到他,记着没有?”
乌陵虽也十分惊讶困惑,但沈持意先前一直都在打听楼轻霜的踪迹,不惜竭尽全力绕道走,乌陵也是知道的。
乌陵不住点头:“我明白的,殿下放心。”
殿下其实没办法放心。
但是殿下不放心也没办法。
沈持意努力稳下心绪,随手把自己一直抱着的木盒递给乌陵,低头时目光扫到腰间的香囊,又垮下脸来。
他曾经把藏着苍王世子身份印信的香囊送给楼轻霜。
楼轻霜是从来没有尝试撕毁过那个香囊,还是早已把负心汉留下的定情信物给扔了?
若是没有扔,哪天起了兴致想剪香囊泄愤玩,结果一剪开封口便瞧见里头暗藏玄机……
沈持意:“………………”
要命。
太要命了。
而且他措手不及见到楼轻霜,实在太过意外,当时在楼轻霜面前失态了好一会,楼轻霜会不会已经有所怀疑?
乌陵突然失口问道:“殿下,这盒子里的蛊毒是谁给你的?怎么如此歹毒!?”
沈持意心不在焉:“怎么歹毒了?”
“此蛊是用来控制人的,”乌陵脸都皱到了一起,沉声道,“炼制所需的药材可以随意调整,但是用量十分苛刻细致,若是被下了此蛊,每月都会发作一次,必须得符合用量的解药才能缓解,却不能根除。还有不少邪门的用法……”
沈持意不觉意外。
青衣蛊是许堪给他的,当时便说了是用来控制暗卫的。飞云卫是皇帝亲卫,里面的暗卫一开始都是为皇帝培养的,若是赐给别人,下了青衣蛊便会忠于新主,新主才能完全放心。
飞云卫怕是对此早已司空见惯。
但他对青衣蛊没兴趣,随口道:“这是用来挟制暗卫的,我不想用,你帮我收着吧。”
“是。对了,殿下带回来的四个暗卫好像还在外面等着,没有殿下的吩咐,魏白山不知如何安置他们。”
本来就头大的沈持意:“?”
这也要问他?
“这有什么不知道的?”
“魏公公说……”
乌陵欲言又止。
“说?”
“说他不知该将人安置在临华殿的侍卫房,还是内眷的宅院……”
“……”沈持意想起了自己的人设,麻麻地说,“虽然我很想放在侍卫房,但是内宅。”
“是。”
乌陵转身。
沈持意又把人喊住:“等等。”
“殿下?”
殿下若有所思:“……提醒我了。对啊,我带了四个好看的暗卫回来,其他人都会怀疑我是不是荤素不忌男女通吃。那我如果众目睽睽之下盯着一个初见的帅哥看,那……”
那比起怀疑他事出有因,许堪等人,甚至包括楼轻霜,其实第一时间只会觉得他这个风流浪荡的草包犯了色心!
楼轻霜多疑多虑,他若是躲着藏着,还想将今日“初见”的失态遮掩过去,不但无法打消这人的疑心,还会让这人更加怀疑。
不如将他的荒唐之名坐实到底!
“帮我把魏白山叫来,”他心里有了主意,说,“我需要他出宫替我办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