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衣公子听见了此言,只脚步一顿,却没有回答。

像是不想再被挽留一般,下一瞬,他凌空而起,踏着国公府后门小巷中的瓦片砖石,眨眼间没了踪影。

竟是个高手!

黄凭怔怔然望着俊逸身影消失的方向。

……这就走了?

黄凭本来还有的几分疑虑尽数消散。

这一走,此刻后门发生的一切变也成了一种口说无凭,而护卫听走的内容只会尽数把此事的功劳落在他的身上。

若是假的……不可能是假的。耗费如此代价愚弄他毫无意义。

是谁?

黄凭谁也想不到。

夕渔

而那人分明可以挟恩图报,却不留任何关于身份或是图谋恩情的只言片语。

也就只有他手中的东西……

他低头打开纸条。

期待中的潇洒走笔并未出现。

映入眼帘的内容如学堂五岁稚子所画,线条板板正正,图案七歪八扭,他看了好一会,才认出来那是靠近他值守的北门的一个地方。

自认不懂文墨但勉强能画点城防图也知道怎么用笔墨纸砚的都尉大人:“……”

“堂少爷?”下人喊他。

黄凭猛地回神,才发现喊他的不是护卫,而是在卫世子灵堂处值守的下人。

下人禀报道:“国公爷领着人,带上前门那自称凶手的人去大理寺,门前的人都跟着散了。兵部的楼大人前来吊唁,前堂现在没有人主事,您看……”

兵部的楼大人。

其他人来吊唁,大多走个过场,或是另有想法。

可这位来吊唁,应当只是因为和卫世子有过照面之缘,当真前来吊唁一二。

他不好怠慢,挥手喊来一个护卫:“刚才你也听到了,他……我要捉的人现在在北门旁第三条街后方一个废弃的豆腐坊里,我要接待贵客,抽不开身,你替我带上一队人,去把人拿下。别送大理寺先送去刑部。”

“是!”

他抬手,闻了闻自己指尖摸到的炭痕炭上有着几乎微不可查的淡淡清香。

未点燃的生炭轻轻在纸上留痕,都能留下清香?

黄凭神色探究。

这炭……不是寻常人家能用得了的。

回府前,他对那传话的下人说:“你别回去了,替我去把府里敬炭的商户喊来,和他说国公府最近的炭不太好用,我想换一批,让他尽快来见我。”

……

天色渐暗。

席卷而至的阴云不曾退去,天边堆积的乌黑愈发浓厚,涂抹得明昼如白夜。

沈持意把一切交给黄凭之后,便回到马车,和乌陵前后换回出宫时穿的衣袍,在卫国公府旁闹市的酒楼点了间厢房。

他好歹说是出宫游玩,保不齐事后会有人查他的行踪,玩还是要假意玩一玩的。

刚进厢房,乌陵便掀起他手臂。

那里赫然有着蛊虫刚刚咬出来的伤口!

乌陵放下脸来,用随身带的药箱处理伤口,絮絮叨叨着:“殿下,我还以为你要我改青衣蛊,是要给别人用,最后怎么用到你自己身上!?早知道我就不给你改了……”

沈持意坦白:“青衣蛊入体前会吸食下蛊者的血,然后潜入中蛊者身上,给中蛊者留下必须一月解一次的蛊毒,解药就是下蛊者的血这样下蛊者便可控制中蛊之人。你和我说青衣蛊有这种用法,还能改成只发作一次,我就想到可以用在今天,让苏家雇凶的人以为我中了他下的蛊毒,这样他们才会相信所谓的交易。”

青衣蛊涉及皇室暗卫,江湖人不懂,但在帝都任武职的黄凭不一定没听过,因此他没有回答黄凭青衣蛊才是那人愿意在国公府前自陈其罪的原因。

他让杀了卫世子的人给自己下青衣蛊,对方便以为他被蛊毒所控,自然就以为他不会毁约。

实际上,乌陵改动过的青衣蛊只会发作一次,现在沈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