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虚弱地问护士。
“再坚持一下,很快。”
她指尖冰凉,嘴唇发白,背脊湿透。
十分钟后,护士小声说:“她不太对劲,血压开始下降了。”
“要不要暂停?”
医生走进来,一看是秦苒,眉头微蹙:“再坚持三分钟。”
当血袋取下那一刻,秦苒整个人都瘫软在椅子上,连站都站不稳。
她试图撑起身体,却直接跌倒在地。
“秦小姐?!”
护士赶紧去扶,医生急忙推来轮椅。
“陆总,她情况不好,我们建议她住院观察一晚。”
陆湛行没动,只抬眸看了她一眼:“她自己决定。”
“我不要。”秦苒虚弱地咬牙,“我回家。”
“好,我们送您下去。”
医院电梯口,秦苒靠在轮椅上,手里握着一张冷冰冰的输血单据,手指发颤。
夜晚,她一个人回到旧公寓。
没有灯、没有水、没有人。
她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刚打开瓶盖,手一松,瓶子掉地上,水洒了一地。
她蹲下身,想捡起来,却因低血压突然眩晕,重重跪倒。
眼泪在那一瞬间爆发。
她再也撑不住了。
深夜,楼上传来邻居的电视声。
秦苒蜷缩在沙发角落,盯着墙上一道裂缝,心跳缓慢而疼痛。
她手里还攥着那张血液检测报告。
在献完血后的附加条目上,医生手写备注:
“近期血量波动明显,不适宜再做供血类操作。”
她轻声喃喃:
“我不是神,也不是机器。”
“我只是一具,被你们榨干的骨架。”
第9章 9
清晨五点,天色未亮,鹭城国际机场。
安检口前,秦苒戴着帽子和墨镜,身边站着秦文德与蔡秀娟,两位老人脸色凝重,神情紧张。
她的手里,攥着一张法院寄来的离婚判决书副本:
经确认,陆湛行与秦苒婚姻关系正式解除,自本日起生效。
旁边的律师还特意附了封纸条:
已完成全套注销流程,身份证号将于72小时内冻结销档,新身份生效时间预计为五日后。
秦苒将纸折起,塞进外套内兜。
“护照、签证、医疗记录、疫苗证明、体检翻译件。都带了?”
秦文德反复确认。
“都在。”
她点头。
蔡秀娟轻声提醒:“苒苒,你真的想好了?这次出去,我们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我早就没地方可回。”
秦苒语气平静。
他们仨坐在候机区,没说太多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临登机前十分钟,秦苒起身,走进洗手间。
她拿出手机,最后一次翻开微信联系人,唯一置顶的那人,依旧是LZH。
她点开对话框。
那是她一个月前发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