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公益哪有不累的?”她轻声一笑,“但人是靠做事才能从伤口里慢慢长回来的。”
他没再说话,只默默递来一块帕尼尼。
两人安静吃了一会儿,气氛却并不尴尬。
直到他忽然从文件袋里取出一份薄薄的合同,推到她面前。
“这是?”
“咖啡馆楼上那栋旧写字楼,我前段时间收了下来。”
他语气平静,“产权归我个人所有,现在,我想把它的主权转给你。”
秦苒手一抖,几乎把杯子打翻。
“你疯了?”
他嘴角微弯,认真地看她:“不贵,只是六层老楼,装修还没开始。”
“盛知远,我不是你的投资项目。”
“我知道。”他停顿一下,“所以我不是在投资。”
“我在,示意。”
“什么意思?”
他从胸口口袋中,拿出另一份协议,郑重递给她。
婚前信任证明书。
她怔住。
第一页那行字写得异常清晰:
若我盛知远于婚后任何时段,有失信、背叛、隐瞒、操控行为,秦苒女士有权无条件收回全部财产,且我将以净身出户方式,退出关系,绝不争夺任何权益。
落款时间:今日。
下方,已签署。
她呼吸一窒,低声:“你不怕?”
“怕。”
他点头,“我怕你转身就走、怕你再也不信任何人。”
“但我更怕。你因为别人曾犯下的错,而永远不敢接纳善意。”
她低头,看着手中纸张,眼眶发红。
“盛知远,你是不是太理想主义了?”
“不是。”他看她,眼神澄澈,“我是认真的现实主义者。”
“我知道你怕重新开始。”
“所以我不逼你,也不急。但我愿意等。”
“你什么时候准备好了,你的名字,就会印在这份产权文件上。”
“如果你这一辈子都不想签,那栋楼,我也会一层一层慢慢租出去,不让它空着。”
“但产权,只写你。”
秦苒终于绷不住,眼泪悄然落下。
她不记得上一次,有人愿意在她毫无还击能力时,将全部未来赌给她,是哪一年。
也许,从未有过。
晚上,她独自走回家,打开电脑,点开那份转让协议副本。
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她的名字,未签署。
但她知道,只要她愿意,一笔签名,那栋楼就属于她。
那不是一栋楼。
是一个答案。
一个承诺。
一段试图打破她心墙的努力。
接下来的几天,盛知远没有再提这件事。
他一如既往地送她上下班、一起参加志愿者会议、带她吃自己做的海鲜烩饭,还默默将她失眠时的音乐清单下载到U盘里,放在她常用的音响上。
他没有说我爱你。
但他用一百个细节写着:
我不走。
直到那天,她在图书馆办完借书证,排队出门时下起大雨。
所有人都撑起伞,她一时没反应,被淋了个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