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页纸，被他合上后，轻放入档案柜。

他站在办公窗前，看着街角树荫下的那道熟悉身影。

秦苒正与两名小朋友在街头巷口画粉笔画。

孩子不小心绊倒，她立即蹲下身温柔扶起。

她从未说自己原谅。

但她已经，彻底走出了那个黑夜。

他低声道：“你终于自由了。”

另一边，看守所里，陆湛行靠在床头，写下一张信纸。

我不会再来打扰你。

我曾妄想用毁灭换回你的眼神，却不知你早已用余生躲开我。

现在我明白，真正的赎罪，不是你原谅我，而是我彻底闭嘴。

我不求再见。

我只求，某个清晨的阳光落在你窗前，你能微笑。

他折好信，交给看守员：

“寄给一位女士，不需要她回信。”

“这辈子，只这一封。”

第23章 23

初夏的傍晚，B国主城区最繁华的十字路口。

红灯亮起，人群聚集等待，街角忽然响起一阵尖锐的笑声。

“你们都在看我，对不对？是不是羡慕我？！”

人群一阵骚动。

只见街口站着一位披头散发的女人，身穿凌乱不堪的婚纱样式裙装。

满脸油污，脚上一只高跟一只拖鞋，眼神涣散，表情疯狂。

她就是林初。

曾经陆氏总裁的未婚妻、鹭城珠宝圈的宠儿、媒体追逐的焦点。

如今却成了一场行走的悲剧。

她忽而狂笑，忽而痛哭，嘴里不停重复着一句话：

“陆湛行是我的！他答应过我娶我！他亲口说我是唯一！”

“是她！是那个女人抢走了我的命！她偷了我的光！”

她用力拍打公车广告灯箱，指着反光玻璃：

“你看你自己，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有人认出她，低声惊呼：“那是林初吧？”

“真的假的？以前不是很风光吗？”

“疯了吧？穿这样上街？”

周围人议论纷纷，有人掏出手机拍照，有人皱眉远离。

一名警员上前：“女士，请你冷静，我们可以帮你联络医院。”

她尖叫一声，往后退：“不！你们要抓我，她派你们来的！她是疯子！她要毁我！”

她蹲下身，双手抱头，颤抖哭喊：

“我只是想被爱一次。为什么没有人真的要我。”

与此同时，另一侧街口，一对年迈夫妇正翻找着垃圾桶中的塑料瓶。

他们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衬衫，脚边是破烂的行李箱。

路人瞥一眼便匆匆而过，没人敢靠近。

这是林初的父母。

林父曾是地产老板，林母曾主理十几个高端品牌珠宝门店。

如今，一纸冻结令、一连串财务调查，让他们失去了所有。

他们申请过法律援助，但没人敢接林家的案子。

他们试图求助朋友。无人回应。

电话打出去十个，九个被挂，剩下一个冷冷一句：“你们自作孽。”

“我想吃碗热的面。”

林母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