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两边房子差别不大,大部分都是廊房,有点类似于现在的城中村。
东边的廊房区名为“小河湾”,粉墙黛瓦,按间分房舍,简约而宽敞。廊房绕着秦淮河修建,出门下个台阶就能搭船,交通十分方便。
每个房间本身差距不大,最多就是朝阳不朝阳的区别。跟着小工看了几个空房,挑选了一个不朝阳但临河的,乘船七八分钟就能直接到店铺门口,走路的话十几二十分钟也够了。
价钱上稍贵一些,但是交通实在是便利,而且跟晚晚住客栈相比,还是要实惠许多。最重要的是,由于这里有许多商民居住,竟然还能提供公用仓库。
“姑娘意下如何?”小工搓手问,“如果觉得可以的话,那就去见房东祝婆婆,签合同选房吧。”
陈馥野深叹气,咬咬牙:“算了,穷是我的缺点,走吧。”
跟着小工走到小河湾后院,房东婆婆正在那里。她身材矮小却健硕,一头明显是精心打理的银发,要说年纪的话,估摸着和房守仁差不多。
在院子里面找到她时,她正穿着拖鞋和花裙,站着猛捶棉被。
“你看看,说了不听你非要来,这房东多吓人啊。”房守仁念叨,“后悔了吧。”
祝婆婆一转身,烟雾从她脸前飘了上去。
她把烟斗咬在嘴里,银发高高盘起,神情极为严厉,不知是因为她对于眼前的事物极为不满,还是因为她的眉毛原本就长成了一个川字。
作为一个包租婆,她长得其实挺刻板印象的。
“新租客?这俩姑娘?”
婆婆用食指和中指把烟斗夹下来,眼神把陈馥野浑身上下扫了一遍,最后又定格在房守仁身上。
“呃!”婆婆嫌恶地皱起脸。
“嘁!”房守仁回呛,“臭老太婆!”
婆婆没跟他多嘴,只是往站在一边玩水的大黑狗嘬了一声,大黑狗便立刻冲着房守仁汪汪大叫起来。
“汪!汪汪!”狗说。
“哼,竟然以为使唤只狗就能吓到老夫?”房守仁嘴很硬,腿脚倒是也反应得很快,当即转过身,“陈姑娘金姑娘,既然你们已经找到满意的住处了,那老夫我就先走一步”
“你要去哪儿?”陈馥野问。
“回家,姑娘回见嘞!”
说完,在被健壮的大黑狗撵上之前,房守仁一溜烟地跑了。
金芸心:“……等等,他的意思是,他其实有房子住??”
“哼!”祝婆婆冷嗤一声,“好了,回来!”
大狗便摇着尾巴回到了她身边。
陈馥野抬眼,有些犹豫地对上包租婆的眼神。
也不知道她和房守仁是什么仇什么怨,但是既然自己看上去是被房守仁(实则不然)领着来的,她怕不是对自己也有意见。
包租婆盯着陈馥野看了一会儿。
接着,她突然换上了满面笑容:
“选好房间了?来来来,两位姑娘请随我来!”
热情招呼后,祝婆婆便拔腿就往屋子里面走。
“……”陈馥野古怪地和金芸心对视一眼。
主屋厅堂是她在这里住的房子,也是个办公室。她从柜子里拿出一张纸,放在案上。
“姑娘别急,可以仔细读一读,有不懂的地方再问婆婆啊。”祝婆婆很是慈祥道,“我们这里多得是像你们这么大年纪的租客,多是书生,也有商民,喏,今日上午还租出去了两间房给几个赶考的孩子,刚刚还有南京国子监的太学生书信联系我,说是和舍友关系不佳,也想搬出来租房……”
趁着祝婆婆还在讲那个太学生大战舍友的故事的间隙,金芸心低声:“你觉得如何?租金月钱五两,押金二两,三个月后退还。虽然是贵了点,但是既然是在秦淮河附近,倒也还能接受了。”
捏着行囊里的银子,陈馥野眉头紧锁:“……我再看看。”
这银子还是用从家里带出来的珠钗当的,花一块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