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个船夫认识的张小二倒不一定真的是那个张小二,但是这信息重叠得实在是太过巧合。
听到这里,陈馥野很痛苦地啧了一声:“麻烦船家,将那老太太的地址给我一份吧。”
可是,既然那漩涡没有将自己置于死地,那么理应也不该真的让张小二一命呜呼才对。
出于良心,陈馥野决定还是有空去看看那个老太太。
于是船夫便写了张纸条,陈馥野谢过收下,揣进袖口。
字迹很丑,毕竟船夫文化水平有限,勉强能看出来,这个地址在六合县,也在应天府,不过较为偏僻,看样子是城边农村。
绕过夫子庙,沿河继续前行,拐过两个弯,走过石桥,便就到了秦淮水街。
此时行人还不多,正是各个店铺清理门面,准备开张的时候。
“一!二!一!二!……”
林娘子家的那两个帮工穿着粉围裙在河边的石栏前热身,做的可能是五禽戏,但观感上更像某种康复训练。
金芸心正和准时到达的房守仁蹲在地摊上啃饼。
陈馥野:“……”
看到自己来了,金芸心连忙递上:“生煎包炸麻花,趁热吃!”
“你们一定要这样蹲在地上吗?”陈馥野问,“我知道我们的店面很像违章建筑,但是既然已经这样了,你们能不能稍微显得遵纪守法一点,不要那么像街痞流氓??”
“哎!”房守仁否定道,“陈姑娘,听老夫一句,人出门在外,潇洒自得最为重要,有些事情只是做给别人看的,而舒适则最修养自身,不必在意他人目光,人生在于坚持本真!”
“喂!”一声粗声粗气的呵斥传来。
“那边的,我说那边的!!”
只见三个官差模样的人往在这边正怒目而视。
看衣服,其中一个是捕头,跟在后面的两个则是小捕快。
房守仁唰的一下就弹起来了,十分矫健。
“……”陈馥野白了他一眼。
“诶呦,各位官老爷晨安啊。”他笑眯眯赶忙拱手行礼,“竟然是袁捕头!稀客稀客!”
“你这老头,少来少来。”那带刀捕头不耐烦地回应了他的行礼,皱眉打量小摊,“这里什么时候有的这个地摊?”
“昨天。”陈馥野说。
“嗯!?昨天?”他从鼻子里喝出一声,“你们知道在秦淮水街不递交申请,私自摆摊是违反大明律的吧?”
陈馥野递上地契和房守仁此前的缴税凭票:“合法的。”
袁捕头看了自己一眼,接过来,神色稍稍缓和。
他回头跟后面的小捕快窃窃私语了两句,然后又绕着摊子走了两圈:“嗯……”
金芸心小心翼翼:“嘿嘿,怎样,袁捕头?”
于是袁捕头发出灵魂疑问:
“奇了怪了,谁会在自家地皮上摆地摊啊?”
陈馥野看向房守仁:“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吧。”
“老夫我那是闲坐,又不是摆摊!”他辩解,“你们这才是摆摊!”
“你们,你们几个,都给我听好了啊。”袁捕头伸手,指指点点,“这个店面在周末之前赶快给我收拾一下,不说跟旁边那些铺子一模一样,好歹要有个墙壁,有个屋顶吧?这秦淮河畔可是我们应天府的门面,等下周州府考察组从顺天府来了,看到你们这个破烂大地摊啪!落选了!谁负责?”
“谁负责?谁负责?”后面两个小捕快跟着feat了两句。
陈馥野悄声问:“什么考察组?”
“全名是洪武杯州府争霸赛评分考察组。”房守仁掩嘴解释,“就是对各个州府的商业活力、民生现状和发展前景进行综合的考量,每三年选出一个州府成为冠军,届时圣上还会亲临颁奖呢。”
“哦。”陈馥野了然点头,指向房守仁,“那他负责。”
房守仁:“……”
“嘿嘿,官老爷放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