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华璋瞳孔微缩,手指一松,剑就落在地上。
孟扶春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太子殿下,你不该出现在这里,更不该说些破坏两国联姻的话。”
燕华璋却满脑子都是她刚才的那句称呼,他指着月南烛:“他果真就是北楚的晋王?”
月南烛用修长白皙的拇指拭去脖颈上渗出的血,略带挑衅地反问:“南齐太子这是不欢迎本王?”
燕华璋咬紧后槽牙,压抑着怒火,阴沉开口:“手握十万大军的北楚晋王,却出现在我南齐的地界。”
“我是不是可以合理推测,北楚的这场联姻之下,包藏着狼子野心?”
“晋王可要知道,本宫就算此刻把你抓了关进南齐大牢,北楚皇帝也别无他法!”
孟扶春夹杂在两人中间,感受着两人间的剑拔弩张,想开口把两人隔开。
月南烛手一扔,就把她揽入怀里。
燕华璋大怒:“你放开她!”
月南烛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长宁公主是南齐派来同本王和亲的人选,是本王的妻。”
“本王抱自己的王妃,碍着南齐太子何事了?”
燕华璋眼底怒火更胜,几乎咬碎牙齿:“扶春,这月南烛不是什么好人,你不能跟他走。”
“听话,跟我回去。你曾答应过我,要永远陪着我,一辈子跟我在一起,你不能食言。”
他说着就上来拉人。
孟扶春往月南烛怀里躲,避开燕华璋的手:“太子殿下,请自重,我既已嫁去北楚和亲,就再不会回南齐。”
“那些永远陪着殿下的话,都是幼时不懂事时的妄言,做不得数。”
“和亲事关两国三十年的安宁,关乎万千百姓的生死,还请殿下不要任性妄为。”
她主动握着月南烛的手,催促他让队伍启程。
其实,她和燕华璋早已无话可说,若非他今日追来,她这辈子怕是都不愿意再见他了。
月南烛反手握住她,把她微凉的手包裹在掌心,牵着她从燕华璋身旁路过:“借过。”
擦肩的瞬间,燕华璋用力抓住孟扶春的肩:“告诉我,你是在说气话对不对?”
“我承认,这两年来我一直对你很冷漠,甚至还做了许多伤害你的事,可我是有苦衷的。”
“你不必等我半年了,你同我回京,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让你做我的太子妃、皇后。”
“扶春,我不能没有你。”
孟扶春不为所动。
她看着眼睛一片赤红的燕华璋:“我理解殿下身为太子,会有许多身不由己的事,所以我理解你这三年来对我的冷漠。但是,我不能理解你纵容方盈的人如此欺凌我,甚至在事后反过来让我不要去找她的麻烦。更不能理解,你罚我跪着爬了两千八百个台阶。”
“殿下可知晓,无人的深夜,我孤身一人用膝盖攀爬石阶时,有多疼多累,有多无助?”
“殿下又可知晓,方盈的人一直在暗中注视着我,随时都想要了我的命。”
“因为在杀手眼里,我同草芥蝼蚁无异,他们对我不屑一顾,想看我狼狈挣扎、自己从山上摔下去,我才侥幸有命活下来。”
孟扶春一口气说了许多。
燕华璋听得喃喃:“我对你冷漠,只是想保护你,不想别人因为我的偏爱而伤害你。”
“我那么喜欢你,看见你受伤时,我的心也在滴血,可我那都是不得已的。”
“我一心筹谋,只需再等上半年,等我把兵权集中在手中,这世间就再无人敢伤你。”
喜欢?
听到这个词从燕华璋口中说出,孟扶春惊在当场。
13
燕华璋说,他喜欢她?
喜欢,离她多远的一个词啊?
这是她从前做梦都想奢求,却怎么也求不来的东西。
可如今她不需要了,他却又要硬塞给她。
孟扶春平静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