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周严恒几乎目眦欲裂。

痛苦在他的血管里奔腾翻滚：“一群废物！”

“不可能，笙笙舍不得离开我的，定是你们医术不行。”

“你们不行，总有人能行，去发布告示，让全京城最好的大夫过来！”

太医不敢说什么，背脊已经生出冷汗，闻言连忙顺着周严恒的话退下。

一刹的功夫，太医院里只剩下了周严恒和云月笙的身影。

周严恒紧紧盯着怀里的人，直到这一刻，他依然还是保持着原先的姿态。

依旧固执的不愿意承认云月笙死去的消息。

他的唇张开了几次，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口，不知过了多久，才飘出极轻的一句。

“笙笙，为什么？”

话落的瞬间，难以言喻的痛苦席卷了他的全身，心里好像被油布封上，让他无法呼吸。

其实答案早已明了。

他能够在阁楼看见城墙，云月笙又怎么看不见观天阁里的他。

只是他不懂，云月笙为什么要用死亡这么决绝的方式离开。

“笙笙……”

他哑着声音又唤了一声。

可是再也没有人会如同从前一般，拉着他的手，用满是爱慕的眼神看着他，与他回应。

云月笙身下的血早已止住，可是周严恒却感觉自己身上的血却流干了，冷得发寒。

第10章

周严恒一直抱着云月笙。

直到黎明的曙光照进太医院，他才像反应过来什么，脸上生出几分懊恼。

“笙笙，我真傻，你怕冷，又不喜欢闻药味了，我不该带你来这，难怪你不愿意醒来。”

“我们回去好好休息，等睡醒了，便重过乞巧节。”

“你喜欢红梅的冷香，过几日我便派人将坤宁宫种满红梅好不好？”

“你喜欢干净，可是你今日却将衣服都弄脏了，我们回去换件新衣，上次给你定制的冬装快到了，你会喜欢的。”

他及其细致的用披风将云月笙的身体包裹住，才带着她往坤宁宫走去。

一路上，他及其小心的护着她，恍若从前云月笙还活着时一般。

雪极大，周严恒的身上都布上了寒霜，可是云月笙的身上却没沾染分毫。

路程过半，周严恒便见秦玉诀打着一把伞走了过来。

秦玉诀看着周严恒怀里没了声息的云月笙眼里伤过一丝快意。

可对上周严恒的视线时却又变成了满眼痛惜的模样：“皇后娘娘怎么会变成这样？”

周严恒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现下对秦玉诀的出现有些厌烦。

如果不是她叫他离开，他应该会一直陪着云月笙的。

云月笙也不会知道他今夜所做的事情。

也不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一直睡着不愿意醒来……

可是他自己也是始作俑者。

周严恒心里的念头转了数次，可是却始终无法承认云月笙已死。

似乎只要他忽视这件事情，云月笙就还在。

看着面色惨白的云月笙，周严恒不愿在这里耽误时间。

他用极浅淡的声音对秦玉诀道：“回去，我说过了，你莫扰她清净，也不要出现在她的面前。”

说完，他便抱着云月笙离开了。

秦玉诀看着周严恒的背影，心里的不甘在疯狂的滋长。

最后又安慰自己：“一个死人怎么能和活人比，以后他只会是我的。”

直到看不到周严恒的身影，她才转身离开。

周严恒带着云月笙往坤宁宫走去。

刚到，便将云月笙放在了床上，从自己的怀里寻出了一个梅花的帕子。

“你给我的帕子，我一直好好收着。”

“我给你擦擦脸，你就不会觉得难受了，帕子用完我会洗干净的，你放心，你说的话我都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