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寒风中,贺淮奕将外套披在姜时愿肩上。
远处伦敦眼缓缓转动,平静的河面倒映着万家灯火。
只是再也没有一盏灯属于他了。
“其实知道现在站在这个宴会厅里,我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姜时愿突然开口,声音轻的快要听不清,“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可以变成一直想要变成的那种人。”
贺淮奕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在我眼里,你一直都非常的优秀。”
“谢谢你出现在我的身边。”她仰头喝尽杯中酒,喉间火辣辣的疼,“以后我会努力变的越来越好。”
下一秒,微凉的指尖突然被温暖包裹。
贺淮奕将她颤抖的手攥在掌心,一字一句道:“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的。”
姜时愿怔怔地望着他。
月光落在他眉骨上,勾勒出温柔的轮廓。
这个在她最狼狈时递来一把伞的男人,此刻眼中盛着她从未见过的郑重。
“贺淮奕。”她忽然唤他全名,在对方疑惑的注视中,主动扣住他的手指,“谢谢你……”
夜风卷走了后半句话,但交织的体温已足够滚烫。
与此同时,机场的登机广播响起。
陆景川将戒指盒扔进垃圾桶,“咚”的一声闷响,如同他七年来轰然倒塌的执念。
第二十一章
陆景川将最后一份资产转让协议签好名字,钢笔尖在纸上划出深深的痕迹。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董事们面面相觑。
这位曾经叱咤商界的陆氏掌门人,如今要将自己一手创立的陆氏拱手让人。
“陆总,您确定要这样做?”财务总监声音发颤,“这些股份价值……”
“捐给心脏病研究中心。”陆景川打断他,将印章重重按在文件上,“用姜夫人的名字命名。”
走出陆氏大厦时,暴雨倾盆。
他没撑伞,任由雨水冲刷着西装,仿佛这样就能洗去曾经那些犯下的错误。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私家侦探发来的照片。
姜时愿正在联合国会议上发言,一袭干练的女士西服套装,满脸都是从容不迫的样子。
他怔愣的盯着屏幕,直到雨水模糊了画面。
墓园的松柏常年青翠。
陆景川跪在姜母墓前,额头抵着冰冷的大理石。
“阿姨,我错了……”
这句话他说了千百遍,却永远得不到回应。
就像他发给姜时愿的每一条短信,都石沉大海。
管理员老张远远看着这个每周都来的男人,摇了摇头。
三年来风雨无阻,有时一跪就是一整天。
有次暴雪封山,这人竟徒步走了十几公里,到墓前时膝盖都磨出了血。
“您又来了。”老张递过热茶,“姜小姐上周托人送来新的花……”
陆景川猛地抬头,眼中迸发出骇人的光亮:“她回来了?”
“没有没有。”老张连忙摆手,“是花店定期配送的。”
那光亮瞬间熄灭。
他颤抖着抚过墓碑前新鲜的百合,花瓣上还带着晨露。
这是姜时愿最喜欢的花,她总说像母亲一样纯洁。
财经新闻正在播报陆氏集团重组消息。
贺淮奕关掉电视,看向正在整理行李的姜时愿:“真要回去?”
“嗯。”她将外交部的调令折好,“这次是永久驻外了。”
贺淮奕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我申请了调岗。”
姜时愿转身,看到他手中相同的调令,眼眶突然发热。
这三年他始终如此,从不阻拦她的决定,只是默默调整自己的轨迹与她同行。
“你总是默不作声的为我付出那么多。”姜时愿的眼眶有些泛红。
“伦敦的公寓我买在了泰晤士河边。”他吻了吻她的发丝,“每天都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