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是我的妻子。”

春香脸色有些难看，这时，太后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你若真当自己是凝霜的丈夫，就不会抛下她远赴边疆多年！”

听到太后的声音，所有人纷纷在两侧跪下。

太后被宫女扶着走进来，神情肃穆，随后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灵位上，眼底有泪光闪过。

“可怜我的凝霜对你一片痴心，为你苦守三年，终究是错付了一生。”

太后的话像软刀子一样扎进陆晏词心口。

他双拳紧握，痛入骨髓。

太后一个眼神，身后的禁卫军鱼贯而入。

没等陆晏词反应过来，就被人死死压住。

他眼睁睁看着阮凝霜的棺椁被人抬走，却毫无办法。

一声巨雷响彻天际，暴雨霎时落下，冰冷的雨滴打在陆晏词身上，就如同他鲜血淋漓的心脏。

他跪在皇陵外淋了整夜。

心里不断乞求这场噩梦早点醒来，等他醒来，凝霜就躺在他的身边，眉眼温柔。

思绪不断飘荡着，身后忽然传来一道轻微的脚步声。

雨滴打在伞面的声音穿透雨幕落在陆晏词耳畔。

“将军，凝霜就是您藏在心底的爱人，对吗？”

◇ 第十二章

陆晏词抬眸，就对上沈诗沅那双水雾弥漫的鹿眼。

他眼底闪过愧疚，视线却不闪不躲。

“她是我此生唯一挚爱。”

是的，这么多年，他从不曾放下对凝霜的爱。

就算她背叛他，伤害他，哪怕要了他的命，他甚至都心甘情愿奉上。

可一场赌气，却让他彻底失去了她。

他不该娶了她却又不好好待她，不该在新婚之夜扔下她远赴边疆，不该三年不见她……

她就不会为了见他一面，接下这道送命的圣旨。

沈诗沅看着痛苦不已的陆晏词，心一抽一抽的疼。

“所以，你对我的好都是假的？你说要和我成婚也只是为了演给凝霜看？”

陆晏词神情微顿，“对不起。”

他当时只是痛恨阮凝霜的无情，用尽办法想博得她的关注，却又拉不下面子。

想让她亲口对他说一句“对不起”，想让她也尝尝爱而不得的滋味。

可无论他怎么做，她面上好像都没有一丝波澜。

他甚至能隐隐察觉到，她并不想挽回他，只一个劲地把他往外推，像甩掉一个包袱似的。

沈诗沅垂眸看着陆晏词，一滴泪陡然落下。

“你真的从未爱过我吗？哪怕一分一毫。”

陆晏词手里摩挲着鸳鸯佩，“诗沅，你很好，值得遇见一个更好的人。”

而他的心早就给了阮凝霜，再不能容下第二个人。

阮凝霜的死仿佛一颗石子落入湖底，在人们心中掀起一圈涟漪后，又归于平静。

之后的日子，京城繁华依旧，一切如常。

陆晏词主动交出手里的兵权，每日在盈翠楼流连忘返、左拥右抱，俨然一副风流公子的做派。

他想借着醉意忘掉那个狠心抛下他的女人，可醉后的他看谁都像阮凝霜，逃不开、忘不掉。

陆母无法看着护国公府在陆晏词手中没落，将他从盈翠楼带出来，同时将沈诗沅安排进他院中。

“晏词，你和诗沅在边疆成亲的消息人尽皆知，无论怎样，她已是你的妻。”

“一年时间，只要你给护国公府留下长子，日后母亲便不再干涉你。”

陆晏词不愿，更不想自私地将沈诗沅困在身边一辈子，果断写下和离书。

“诗沅，你走吧，我知你是有一个有主见的姑娘，去追寻你的广袤天地，不要作践自己。”

可沈诗沅却仿佛没听见一般，默默将自己的东西搬进房间。

此后无论陆晏词在哪，她总会跟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