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为什么宁愿帮时雨意隐瞒真相，也不愿意把真相告诉他？

墨北书头痛欲裂，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生生撕扯着那三年的记忆。

“墨总，我还查到一些东西，是关于时清欢小姐的，但内容可能有些......残酷，您还要看吗？”

“看。”墨北书几乎没有半点犹豫。

助理闻言，将照片递给墨北书。

“当初时小姐从拘留所出来，我送她去机场，看到她脸上好像有伤，当时没放在心上。”

“没想到这两天通过仔细调查，发现她在拘留所里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我找到那几个当初欺负她的人，她们一致承认是受太太指使，这些照片也是太太让她们拍的，目的是拿捏住时小姐，让她不要说出真相。”

照片上，时清欢被人把脑袋按进马桶，扒光衣服殴打，甚至在她身上烫字......

墨北书一张张翻看照片，指尖颤抖，浑身血液几乎凝固。

原来，这就是时清欢不敢告诉他真相的理由？

墨北书再也看不下去，狠狠捏碎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心脏像是插/入一把尖刀，疼得要死。

他迫不及待拿出手机，拨通那个早就落灰的号码。

下一秒......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那一瞬间，墨北书只觉得世界都在旋转。

他又尝试通过其他方式联系时清欢，都失败了。

她拉黑了他的微信，注销了所有社交平台，整个人像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墨北书靠着椅背，目光落在时清欢发给他的最后一条微信上。

【墨先生，七年资助，没齿难忘。愿您往后岁月风平，得偿所愿。】

当初他收到这套短信后没有回复，以为这只是一句再简单不过的临别语。

如今看来，那时的时清欢就已经做好了从他世界里彻底消失的准备。

许久，墨北书抬眸看向助理。

“去查时清欢去了哪。”

“是......”

......

当晚，墨北书去了时清欢的公寓。

房间里还是保持着时清欢离开之前的样子，桌椅倒在地上，墙上血红色的诅咒触目惊心。

墨北书坐在沙发上，沉默地点燃一支烟。

过往画面如电影一般在脑海中闪过。

一年前的婚礼上，他抛下时清欢抱着时雨意离开，留她一个人独自面对宾客们的殴打、辱骂。

后来，他把她一个人扔在教堂，让她冒着大雨赶到警局认罪。

最后，他当着她的面烧掉了那些她写给他的情书，亲手做的礼物，将她送进拘留所，承受那些非人的折磨......

时清欢用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将他从泥潭里拉出来。

而他只用短短几天，就将她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墨北书抬手按在眉心，试图压下眼眶翻涌的酸涩。

可那股强烈的自责还是率先冲破了防线。

他低下头，额发垂落遮住眼底的红，指缝间漏出的气息混着烟味，带着从未有过的狼狈。

这个在商场上从未低头的男人，此刻背对着光，没有撕心裂肺的哭喊，只剩下胸腔里压抑到极致的闷响。

13

墨北书在沙发上坐了一夜。

直到天边浮起暖黄的晨光，烟盒空空如也，终是抵不住汹涌的疲惫，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做了个梦。

梦里，他回到姐妹俩高考放榜那天。

时清欢穿着洗得褪色的连衣裙站在院门口，手里紧紧攥着那张薄薄的纸。

待他从车上下来，她小跑到他面前，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雀跃。

“墨先生，我考上了！是您的母校，传闻中秋天最美的校园。”

当时他正在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