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担心在急切的语气中具象化。
方野眸光半敛,漫不经心地笑道:
“还能比现在更糟糕吗?别担心,手术成功率挺高的,就算不成功,也就这样了,不会有更差的结果。”
白梨思考了很久。
才发现的确是这样的。
反正也不会有更差的结果了。
她握住方野的手没撒开,“如果你决定了,那我就先不回去了,我守着你手术。”档
“好。”方野没有拒绝,“你守着我。”
白梨知道他过几天要手术,对他的身体就更为看重,早早就催着他睡觉了。
还是一如既往的,方野不需要她来照顾。
常立从门外进来。
扶着方野坐上轮椅,回房间后,方野嘱咐他,如果白梨问起,该跟她说什么样的话。
常立默默记在心底。
暗自叹了一口气,苦涩蔓延神经。档
这一口气撒了三个谎。
手术不是更好的选择。
成功率不仅不高,还非常低。
且,后果也并不是所谓的无事发生。
只是这些善意的谎言,都能让少女好受些,撒了就撒了。
方总在尽力的,让她快乐一天是一天。
常立从房间离去后。档
方野才看向窗外。
黑暗密密麻麻,只有月亮躲在树枝后头。
这样的夜,应该不会持续太久。
无论是否有个好结果。
都不会持续太久。
……
档
带血的脸
平稳而温和是德国的气候特征。覎
冬季没有长寒,夏季没有酷暑,四月正好回春变暖,可阴天还是持续长久,空气中阴霾一片。
手术当天。
白梨穿着件白色的裙子,扎着简单的丸子头,坐在疗养医院的手术室门口。
天气其实不冷,但看着紧闭的手术室大门,她的小腿还是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是一个焦虑病人躯体化的表现。
她很担心方野。
尽管他进去的时候并不害怕,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安慰她几句,可当医生们一个个面色凝重地做着准备工作,还是让她感受到了,这场手术可能得很艰辛。覎
她焦心的站在门口,一边揉搓着胳膊,尽量保持着头脑清醒。
常立站在旁边,每隔半个小时就会问她需不需要吃点什么喝点什么。
白梨咬着唇都拒绝了。
不断有医护人员从手术室的大门进去。
每打开一次重重的门。
就会闻到里面传来的消毒水与血腥气息,还有男人的闷哼声。
他那么能忍,还是发出了声音。覎
四周沉默寂静。
跟过来的黑衣人们全都背手站着,脸色肃穆。
这画面实在太像悲剧里刻写的画面。
直到又有人从手术室里出来。
白梨站起身来,却听见出来的医护用英文说了一句:“这个人真是能忍受,没打麻药的神经性手术,简直是酷刑。”
昏沉阴暗的走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