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点不?虞之色,只是四两拨千斤道:“梨公子言重了。”
见他如此不?为所动,梨瑄心中更加气闷了,正要再说点什么,薛伏桂赶紧截止了话头,缓和道:“是啊,我师兄一会儿还要帮我碾药呢。”
听?到谢枕川还有几分用处,梨瑄虽然仍板着脸,但也没再说什么了。
薛伏桂拟了几张方子,正在和谢枕川推敲之时,梨瓷的手指悄悄动了一下。
她费力地睁开眼?睛,视线模糊了片刻,才看清头顶那?片熟悉的帷幔。
谢枕川一直分心看着梨瓷,她手指微微抬动时,便第一时间留意到了,立刻放下药方,大?步走了过?去。
梨瑄看到这番动静,警惕地出声?问?道:“谢大?人有事?”
他说完这句话,忽然发现梨瓷睁开了眼?睛,立刻惊喜地扑了过?去,“妹妹,你醒了,可有哪里觉着疼,或是不?畅快?”
谢枕川轻声?提醒道:“先?别动,你身上金针还未取,可还觉着哪里不?适?”
梨瓷只觉得头痛,嘴里苦苦的,最难受的是心口的位置,像是火在烧,这两人还同时开口,便更听?不?清说的什么了。
她张了张嘴,好半天?终于发出了声?音,“好吵……”
两人立刻闭上了嘴,又同时朝对方看了一眼?,一个怫然不?悦,一个故作镇静。
见她醒了,薛伏桂过?来替她取了针,又把了脉,总算能?够敲定药方了。
房间里清净下来,梨瓷缓缓抬眼?,眼?中还透着茫然,“我方才……不?是还在集市上吃糕点么,哥哥你怎么来了?难不?成…我睡了一天?一夜?”
“我未走水路,快马过?来的,便提前一日到了,”梨瑄解释完,又意有所指道:“还好提前一日到了,不?然还不?知你受了这么多的罪。”
谢枕川不?欲做口舌之争,只是起身替倒了一杯温水,亲自端到了梨瓷面前,“你才喝过?药,不?如先?用些?温水净口?”
梨瓷这才明白?自己为何觉得嘴巴苦了,轻轻一点头,梨瑄立刻将她扶坐起来,半路接过?谢枕川手中那?杯温水,递到梨瓷嘴边,又让绣春端来盥盆。
没想到这位濯影司指挥使竟然如此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定是如此哄得妹妹陪他做戏的,现在也还在演,也不?知是何居心。
自己一定要严防死守,断不?能?再让他寻到可乘之机!
梨瓷漱了口,总算好受了些?许,只是心口还有些?疼,她蹙着眉,低声?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她的声?音还透着虚弱,梨瑄看着妹妹惨白?惨白?的一张小脸,心疼得不?得了,将中毒之事说了,又告诉她过?两日便启程北上解毒。
只是才听?完,又听?得谢枕川无?孔不?入道:“我近日亦将启程返京,两位若是不?嫌弃的话,不?妨与我同行?,途中也好相互照应。”
梨瓷听?到谢枕川要一起去京城,自然是是高兴的,没忍住笑了一下,只是唇角的弧度才稍稍弯起一点,便牵动了心口的疼痛,又蹙起眉来。
梨瑄见了梨瓷这幅样子,更不?愿让谢枕川随行?了,难得一次拂了妹妹的意愿,凉凉道:“我猜谢大?人的案子还未办完吧,阿瓷还是莫要任性,毕竟费了这么大?功夫,还差点搭进去你半条性命,若是功亏一篑,难道要将另外半条也搭进去么?”
谢枕川难得默然无?语,那?日提审过?毕永丰之后,此案便已经翻不?出什么水花了,却?未曾想冯睿才竟然铤而走险,欲鱼死网破……
他难得与梨瑄达成一致,在梨瓷的事情上,两人都不?愿再冒半分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