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说过,那位陈留谢氏的?公子,是广成伯夫人舅舅的?外孙的?侄子,那日我同族亲提起此?事,才知那位谢公子的?高?祖父的?姨母的?孙女,便是我父亲的?表妹,如此?说来,阿瓷也该正经称我一声表哥才是。”
他说得一本正经,俨然忘了自己先前腹诽“满门抄斩都抄不到一个族谱上”的?事儿?,至于出没出五服,那又有什?么关系?
梨瓷老老实实地听着,在?谢枕川说到“高祖父”时便记晕了,但见两人都姓谢,又觉得有几分道理,乖乖地喊了一声,“谢表哥。”
谢枕川仍不满意,又循循善诱道:“阿瓷的?表哥那么多,不如便唤我的?表字吧,也免得日后弄混了。”
梨瓷晕晕乎乎地被他牵着鼻子走,“谢表哥的?表字是什?么?”
谢枕川好整以暇道:“恕瑾。”
“漱瑾,”梨瓷跟着念了一遍,吟咏之间,只觉有珠玉之声,又好奇道:“是‘漱石枕流’之漱么?”
谢枕川微微笑?道:“原是这个‘漱’,只是母亲觉得优柔了些,便改为‘仁恕及苍生,忠贞辅天子’之恕了。”
梨瓷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恕瑾哥哥的?确是个秉心仁恕的?好官。”
谢枕川不欲与她说那些制衡相克、恩威难测的?帝王心术,便干脆应下了这一声称赞,又像变戏法似的?,从袖中变出一枚鎏金铜胎画珐琅的?香囊来,“这是先前答应阿瓷所?制的?香囊,里边已经添了那一味榄香了。”
他知道梨瓷对这些外物?素来不上心,又着意补充一句,“我不是应了阿瓷一个心愿么,若是想好了,便凭此?物?以偿此?愿。”
圆圆的?香囊球里边是一个可以转动的?更小?的?圆钵,以精巧的?子母扣扣合,无论香熏球怎样滚动,圆钵口始终朝上,半点?香料也不会漏撒出来。
甜杏似的?果香悠悠溢出,在?冬日里尤为难得,便别提上面还画着憨态可掬的?小?松鼠,它怀里的?柿子也圆润可爱。
梨瓷一下子就喜欢上了,握着香囊爱不释手,“我还是第一次见镂雕的?珐琅呢。”
“阿瓷喜欢便好,”谢枕川见她半句也未提先前自己所?绣的?香囊,知道她多半忘了此?事,又弯了弯唇角,旁敲侧击道:“我原以为阿瓷会说相看?赘婿之事,今日怎的?不提了?”
梨瓷将那香囊在?桌上滚来滚去的?,玩得不亦乐乎,顺便解释道,“哥哥怕我遇人不淑,他还说,要是找不到比他更好的?男子,不嫁也无妨,他和爹爹会养我一辈子的?。”
谢枕川哼笑?一声,自然知道这是梨瑄随口编来哄骗妹妹的?大话,待他以后娶了亲,总会有人瞧着尚未出阁的?小?姑子不顺眼。
只是他如今心中仍是天人交战,未有决断,实在?也没有什?么立场揭穿此?事。
两人说了半天,已经过了晌午了,便连刚吃过一块煨芋的?梨瓷都觉得有些饿了,偏生梨瑄为了不让她乱吃东西,自己出门时便将院里的?零嘴点?心锁上了,比防贼还厉害。
她转了转眼睛,灵机一动道:“恕瑾哥哥,你会开锁吗?”
谢枕川虽然不知她为何有此?一问,还是答道:“略知一二。”
说话间,梨瓷已经端来一只食盒放在?他面前,一脸虔诚地望着他,可怜巴巴道:“你能帮我把这个木匣打开吗?”
连食匣都带锁,谢枕川一看?便知她的?心思,不自觉挑了挑眉,“里边装的?是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