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瓷却?是理直气壮反驳道:“哥哥此言差矣,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科举取士是为社稷计,我自然要略尽绵力的。”

这番话又说得谢徵眼前一亮,由衷赞叹道:“此事我亦有所耳闻,阿瓷妹妹大智大勇,正气凛然,实在是巾帼不让须眉。”

梨瓷深以为然,得意洋洋地点点头?。

哪怕是满脸得色,谢徵也只觉得她可爱,这般玉润冰清之质,想必上?天也要厚待她的,不禁又问,“不知这京城的大夫如何说?”

梨瑄没?再叹气,避重就轻道:“此毒可?解,只是要费些?周折,科考在即,便不说来惹你费心了。”

几人又叙旧了一番,谢徵还要赶回客栈温书,便不多打?扰,起?身告辞了。

-

马车停驻在梨府面?前,经不住南玄的威逼利诱,车夫最终还是赌上?了自己的饭碗。

他收回马鞭,小心翼翼道:“禀、禀世子,这马车好像坏了。”

说完这句话,他连大气都不敢出,等待着世子的回应。

好在世子并未为难他,?车厢内很快便传来了一道淡然的声音,“无妨,自去修缮便是。”

车夫长舒一口气,立刻跳下了马车,蹲在车毂面?前,装模作样地检查辐条。

南玄紧接着道:“世子,这马车也不知要修多久,梨姑娘先前不是邀您过府饮茶么,不如移步去梨府稍候?”

沉默良久。

车帘似乎被风吹起?一角,帘上?的流云暗纹反射出星星点点的日光来,很快又落下,归于平静。

南玄几乎都要疑心是否自己花了眼,终于听得世子道:“不必了。”

他心中陡地一紧,这……这又是个什么章程?

车厢内,谢枕川向后靠坐着,重新闭目,修长如玉的手指搭在膝上?,看似漫不经心,筋络却?微微地泛着用力的白。

又有风过,不知吹来了何处的梨花,簌簌落在车顶。

他依旧半阖着眼,睫羽在冷白的脸上?投下浓密的影,唇角抿成一道克制的线。

不知过了多久,梨府的门前终于出现了动静,一名书生打?扮的公子迈步出来了。

南玄如临大敌,正要朝世子禀报,谢枕川已然开了口。

“有人来了?”

“是,”南玄不敢隐瞒,“奴才瞧着,像是那位……陈郡谢氏远亲,谢徵谢公子。”

谢枕川“嗯”了一声,波澜不兴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请他过来说话。”

-

谢徵才迈出府门,便被一名小厮模样的人拦住了去路,“请问是谢徵谢公子吗?”

他虽然有些?惊异,仍是道:“正是在下。”

“谢公子,我家世子有请,望公子移步一叙。”

"恕在下唐突,未请教贵上?名讳?"

南玄拱了拱手道:“我家世子,便是当今濯影司指挥使,信国公世子,谢枕川。”

谢徵来京不过几日,自忖并未有得罪过这位谢大人的地方?,不过既已知晓自己的籍册便是被他借去的,也不算太意外,从善如流跟去了。

车帘高高掀起?,露出一张年轻却?又贵不可?言的面?容,未着官服,周身气度却?依旧慑人。

谢徵未曾料到这位谢大人竟是如此年少有为,瞧这年纪似乎比自己还小上?些?许。

他很快便收敛了意外的神色,正了正衣冠,垂手作揖道:“学生谢徵,拜见谢大人。”

谢枕川掀起?眼皮,不露痕迹地扫了“谢徵”本尊一眼,颔首道:“起?来说话吧。”

“是。”

“本座在应天府时?,借用了你的籍册彻查江南科举弊案之事,你可?知晓了?”

谢徵点头?,正好借用了梨瓷方?才说过的话,笑道:“朝廷设科取士,原为社稷计,某虽不才,亦当效犬马之劳。”

他面?上?笑意实在扎眼,谢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