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皮的颜色残留在指上,晕染出艳丽的玫瑰色泽,更像是透过指尖,沾染到了少女白皙柔嫩的肌肤上。

“甜么?”

那双凤眸的眼眸微微上挑,漆黑沁润,摄人?心魄,也好似葡萄一般。

葡萄的蜜汁还残留在唇上,梨瓷慌慌张张地点头,又补充道:“我吃好了。”

据传狐狸眼中至味莫过于葡萄,世人?言苏妲己祸乱朝纲,其蛊惑纣王,喂食的也是此物?,如今看来,却有几分道理。

既然哄得了佳人?欢心,接下来便到了进献谗言的时候。

“吃饱了便不要了么?”谢枕川注视着她泛红的脸颊,慢条斯理地用绢帕擦拭指尖,“阿瓷不妨说?说?,谢枕川到底是哪里不好?”

明明动作斯文克制,偏生被梨瓷瞥见他反复摩挲触碰过她唇瓣的那处指节,顿时连脖颈都漫上绯色。

他大约真有魅惑人?心的本事,那双手轻易便挑动心弦,不自觉地卸下了防备,说?出不理智的话来,“他哪里都好。”

“就?是太好了,”梨瓷低垂着眼睫,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像是缠着一团解不开的结,“他不会答应入赘的。”

谢枕川微微一怔,他五感过人?,耳力更是极佳,而此时此刻,却几乎要疑心自己听错了。

怔愣之后,甜蜜与欢喜便如春日?雨后疯长的藤蔓一般在心间肆意蔓延,只觉得她指间揉搓捻按的不是别的,是自己早已俯首称臣的心,不经?意便能将其揉圆搓扁,又簌簌开出花来。

“入赘”二字,初闻时只觉是妄语、是戏言,此时再听,已成了世间最动听不过的情话,哪怕还浸着醉意,也足以让他为此切切在心,神魂颠倒。

他喉结滚了滚,最终却并未说?出话来,生怕稍有不慎,便惊醒了这场美得醉人?的梦。

“可是……我也不想再离开爹爹和娘亲了。”

梨瓷并未察觉他的异样?,只是絮絮低语着,像是忽然想起了以前很多从未在意过的事,又像是那些纷乱的思绪一直压抑在她心间,只是被有意无?意地遗忘了。

“我身子不好,还有余毒未清,那紫参也找不到,也不知还能活多久。”

“像现在这样?也很好。”

她忽地抬起脸,方?才那些烟霏露结的愁绪很快消散,露出一个明媚的笑来,真心实?意,自得其乐道:“我很满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