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徵却脸色骤变,“谢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谢枕川见他这般模样,心情莫名好?了起来。他姿态闲散,微微扬起下巴,带着几分炫耀的意味,“阿瓷未同你说么?,我今日便是登门?来议入赘之事。”

“入……赘?”谢徵如闻惊雷,甚至语无伦次起来,“堂堂七尺男儿,怎能如此妄自菲薄,自轻自贱。你这样,日后?如何面对朝中同僚,又如何对得起族亲父母?”

谢枕川挑眉望他一眼,并未答话。

他身?量修长,自然不?止七尺,此刻居高临下地看着谢徵,不?过着了身?鸦青色兼丝布交领直裰,却依旧清湛矜贵,眼中甚至流露出一丝怜悯之色。

谢徵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只觉得浑身?都失去了力?气。他原以为自己?不?过是家世门?第比不?过谢枕川,对小瓷的爱却是独一无二,无人能及,可如今看来,他似乎每一处都输得彻彻底底。

他不?愿接受眼前的现实,口中喃喃道:“你定?是骗她?的,定?是…”

谢枕川已经转身?离去,唯有泛着冷意的嗓音随风悠悠飘来,“是谢编修在骗自己?罢。”

第96章 婚书 凡招婿,须凭媒妁,明立婚书。……

朱漆如意门上的黄铜门环不疾不徐叩响了三声, 门房探出头来,发现是一个衣着普通、气质却不凡的年轻公子,容貌比方才?登门的探花郎还要俊逸几分?。

莫非是未来的姑爷?

他心里泛起了嘀咕,“敢问公子贵姓, 是与我家哪位主人有约好?”

原先与门房交涉, 大多由?南玄代劳,也不怪他认不出人。

“免贵姓谢, ”谢枕川语气从容, 却只差未将“赘婿”二字写在?脸上了,“是应梨姑娘之约, 登门来议入赘之事。”

门房虽然不知真?假, 但见这位谢公子容貌,便已经信了八分?了,立刻殷勤道:“还请谢公子在?此处稍候片刻,小?的这便去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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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赵伯的脑子比门房灵光,听闻了一位谢家公子登门的消息,立刻便猜出了那是谢大人, 连忙去禀告了老爷。

一家四口整整齐齐坐在?厅堂,除了梨瓷,俱是面面相觑。

梨瑄是见识过谢枕川的阴险狡诈的,第一个不信他会心甘情愿入赘,不由?得阴暗道:“先前为了破案, 这位谢大人便能假扮‘谢徵’潜入外?祖府上, 这回竟然要自降身份入赘, 也不知背地里有什么?阴谋。”

梨固的消息灵通些,已经知道了谢枕川昨日在?金銮殿上当众辞官之事,觉得儿子说得有几分?道理, 便没有做声。

梨瑄很快又?有了新的猜测,“难不成是国库空虚,惦记上了咱家的家产?”

见女儿因这句话,情绪明显低落下去,周澄筠便打断了他,“别胡说。”

梨固也瞪了儿子一眼?,“便是抄家,也须得有个由?头,何况哪有往自己身上泼脏水的。”

梨瓷扁着嘴巴,难得主动地捍卫起自己还未过门的夫婿来,“恕瑾哥哥不是这样?的人。”

还没过门呢,这一口一个“哥哥”的,叫得比自己这个嫡亲的兄长还亲近几分?。

梨瑄被妹妹的“胳膊肘”重击了一下,忍住心中酸涩,问道:“那他可曾同你说过,为何忽然就同意入赘了呢?”

谢枕川的确不曾说过,梨瓷也没想过这个问题,她此刻便顺着哥哥的话仔细想了想,最后?决定归功于自己,认真?道:“早在?应天府时,我便孜孜不倦、殚精竭力说服他入赘了,一定是我的诚意打动了他,如今想通了,也是自然。”

梨瑄差点没笑出来,“这俩词儿是这么?用的吗?”

梨固一边听着儿女的嘴仗,一边看向自己的妻子,“还是请夫人拿个主意吧。”

周澄筠方才?在?院子里与女儿私话时,便想过了此事,“若是阿瓷不喜欢,便是千好万好,我也不会允的。只是阿瓷的确喜欢……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