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枕川冷笑一声,“我和夫人未付加急的资费,就不必劳烦了。”

王侍郎一听便知大事不妙,明明只?是三月的天气,额上的汗珠却接连不断地冒了出来。

“下?官该死,是下?官管束不力?,下?官该死……”

谢枕川勾了勾唇,“只?是管束不力??”

王侍郎平日里只?管收钱,哪里知道那些人交上来的是号牌费还是加急费?

无论如何,他此刻只?得指天发誓道:“下?官确不知情。”

谢枕川扫了一眼?前?排的人,并不打算在今日打草惊蛇,暂且道:“王侍郎不必紧张,我尚在休沐,不谈公事,只?是没了加急费,王侍郎手下?人的动作还慢了些。”

先前?那差役正?好从房内出来,见来了新人,下?意识又?道:“号牌费五钱银子!”

“混账东西,”王侍郎一脚踹了上去,“平日里你便是如此刁难百姓的?”

看清来人,那差役连忙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大人,小人看错了,这不都是为了……”

王侍郎连忙打断他的话?,“这么多人在此处侯着,还不快去册发婚书?!”

虽然不知王大人今日为何转了性了,那差役连忙照办,排队侯着的人群很快领回了婚书,自是慢慢散去。

-

两人领了婚书回府,步过垂花门,正?好遇到了往外走?的梨瑄。

“哥哥!”梨瓷甜甜唤了一声,眼?睛弯成月牙。

谢枕川也从容道:“见过妻兄。”

梨瑄听不得这个称呼,再看两人交握的十指,只?觉得自己额角都跳了跳,气呼呼道,“谢大人现在就改口,未免早了些。”

梨瓷也悄悄捏了捏谢枕川的手,示意他听哥哥的话?。

她十指纤长莹润,像是春日里新生出的葱白,明明是她在捏自己,却不由得担心把她的手给捏坏了。

人逢喜事,谢枕川心情极好,自然也不同梨瑄计较,从善如流道:“是在下?唐突了,梨兄。”

“怎么,婚书拟好了?”梨瑄冷哼一声,“打算在我们梨家赘几年啊?”

他始终怀疑谢枕川别有目的,不会是个安分守己的。

谢枕川却扬唇道:“让梨兄失望了,在下?不出舍,同阿瓷一起为两位长辈养老。”

说到此处,他又?轻笑一声,意有所指道:“还请梨兄放心,虽是如此,亦不会同你争家产。”

这挑拨离间的手段实在可恶,若是寻常富贵人家,只?怕就要上当?了。

梨瑄又?气又?急,当?着妹妹的面,却只?能强忍着解释道:“小瓷,哥哥不是那个意思。”

梨瓷自然也没有想到深处去,老老实实道:“我知道的,而?且我已经备好给恕瑾哥哥的聘礼了。”

梨瑄都顾不上争这“哥哥”的称谓了,留意到妹妹所言,怀疑地看了谢枕川一眼?,又?问道:“这聘礼怎么说?”

梨瓷老老实实作答,“我原是想将名?下?所有财产作聘,但恕瑾哥哥说最好先问过爹娘。”

所有财产?

听到梨瓷这句话?,梨瑄不由得痛心疾首,这还未过门,便妻纲不振,妻纲不振啊!

他决意要让妹妹明白掌财的重要性,绝不能就这么便宜了这个小白脸,顺便再给他找一点不痛快。

“为兄忽然想起一事,说起来,谢徵高中后?,府上还未曾送去贺礼,虽然……”梨瑄顿了顿,虽未主动提及谢徵上门向小瓷提亲被拒之事,但却有意看了一眼?谢枕川,确定他知道此事,才继续道:“两家毕竟是世交,感情也匪浅,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我打算差人去送贺礼,不知小瓷可有此意?”

梨瓷自然是附和,“哥哥所言甚是,不过我不大懂这些,贺礼由你做主便是。”

梨瑄又?看了一眼?谢枕川今日的衣着,兼丝布虽是松江所产的细料,但到底只?是棉布,比起他往日所着差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