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应该差不了吧?
他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连忙就近挑了一个偌大的箱笼打开,箱盖甫一开启,里边赫然是一棵足有三尺高的东海红珊瑚盆景,通体赤红如血,枝叶自然舒展,在日光映照下流转着瑰丽霞光。见了这样的稀世珍宝,一旁搬运的力夫脚步都不自觉地放轻了三分,就连赵伯也情不自禁地张大了嘴巴,半晌说不出话来。
只有梨瑄顾不上欣赏这红珊瑚,仔细合上箱盖,又赶紧差人去寻那两样东西。
赵伯这才明白过来他在急什么,笑呵呵道:“少爷,谢大人送来的那张拔步床老爷已经看?过了,就连他也觉得好,正差人去铺子里唤您回府呢,只待十日后的吉日安床。至于新娘的喜服,绣娘也送去小姐的院子里了,不过绣娘说,那是比着小姐大半年前的身量裁制的,如今看?来稍小了些,不过改尺寸还来得及。”
大半年前,梨瑄掐指一算,那岂不是小瓷还在应天府的时候?
他一边庆幸谢枕川这次算是帮他解了燃眉之急,又暗自咬牙,这人果然是处心积虑、蓄谋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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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明未明,绣春今日比平时还早了半个时辰来叫小姐起床。
梨瓷还未睡醒,习惯性地伸出手?,配合绣春为?自己更?衣。只是今日的衣裳似乎格外繁复,里里外外好几层,连手?都伸了好几次,好不容易穿戴得差不多了,忽然又觉头顶一沉。
她嘟囔道:“好重,我不要这个发冠。”
“好好好,”绣春连忙替小姐将?凤冠取下,又轻声赞叹道:“这凤冠好生华贵,难得尺寸也正好,谢大人真是有心了。”
这凤冠严丝合缝,想必喜服也差不了。
听见提及谢枕川,梨瓷朦朦胧胧地睁开眼,入目便?是灼灼一片艳红,金线绣纹在微光下也熠熠生辉,明明已经是着春衫的时候了,这件却比平日里的衣裳要沉许多,上边缀着的东珠和红宝石更?是沉甸甸的,琳琅满目。
她怔了怔,这才辨认出是喜服,顿时清醒了大半,惊讶道:“不是昨日才量的尺寸,今日便?做好了么?”
绣春抿唇笑道:“这是谢大人今日差人送来的,您看?这金线绣的龙凤祥纹,还有这些一颗一颗精心缝制的红宝石和东珠,哪里是一夜之间能赶出来的?”
听到是恕瑾哥哥送来的,梨瓷原本还有些迷蒙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唇角也不自觉地上扬,方才还嫌沉重的嫁衣此刻便?成了宽大但轻盈的蝶翼,还未穿戴齐整,她已经就这么拖着长?长?的裙摆,趿拉着软履,轻飘飘地扑向了妆台。
依本朝律例,成亲时可以摄盛,这身喜服便是以宋锦为?底,用金丝银线交织,绣出一幅栩栩如生的龙凤呈祥图,翎羽纤毫毕现,紧密的绣线泛出熠熠光泽,展翅间似乎可以破帛而出。
肩上的两条霞帔则换作了翟纹,长?长?的尾羽低垂着,绚烂似云霞,帔边滚着半寸宽的缂丝云纹,沿边缀着三十六颗东珠,颗颗浑圆如莲子,大小分毫不差,在红缎映衬下泛出莹润的珠光;最?下端则悬着一枚金玉牡丹坠子,花心镶着鸽血红宝石,确保喜服平整,走动时平添几分端庄气度。
梨瓷呆呆地望着铜镜中?的身影,一时间竟认不出那是自己,她从不在意穿着打扮,此刻却不由得为?镜中?人的模样屏住了呼吸,那袭盛装仿佛将?漫天红霞都织了进去,甚至不用上妆,便?已衬得她肤若凝脂,眸似点漆。
绣春还沉浸在小姐的美貌和巧夺天工的绣工的双重震惊中?,好半天,才想起来这身喜服还未着好,便?匆匆跟了过来,要替小姐系上衣襟,可才拢上,便发觉尺寸紧窄了些,竟有些扣不上,就连原该垂至脚面的喜袍也短了寸许,露出一截莹白的足踝。
梨瓷第一次遇到穿不上衣裳这样的情况,又赶上了要成亲的节骨眼儿,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是我长?胖了么?”
“哪有的事儿,”绣春忍俊不禁,“是小姐长?大了。”
只是这尺寸着实小了些,她又唤来绣娘,重新替小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