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议论之声?不绝:

“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莫说谢大人身居要职,堂堂的嘉宁长公主之子、信国公世子,何苦要入赘呢?”

有人小声?猜测,“我听?闻梨家富可敌国,莫不是那?位欠债了?”

“可是长公主深受先帝宠爱,手里的田庄、铺子数不胜数,便是捅了个天窟窿,也补得上,哪里用得着谢大人卖身还债。”

听?到?“卖身还债”这几个字,那?人捂着嘴拼命忍笑,又道:“莫非是有什么把柄落在那?商户女的手上了?”

“谢大人虽然行事诡谲,但行得正做得端,哪里会有什么把柄?”

……

褚萧和自诩比旁人更为知?晓内情?,闻言忍不住冷哼一声?,若不是自己那?三分春,恐怕这两人的婚事未必能成?.

他原本也乐见谢枕川与一个商户女结亲,只是不知?怎的,近日自己那?处怎么都提不起劲来,往日里用些红铅丸便好,只是用多了之后,连红铅丸也失效了,不管是宫中的宫女,还是宫外令人取乐的女昌女支,全都提不起兴致。偏偏害怕隐疾影响立储,他还不敢声?张,只能偷偷寻医问药,只是药吃了不少,仍然不见效果,为了遮掩这桩丑事,连他宫中的花开得都更艳了。

只是再服红铅丸,飘飘欲仙之际,他脑中又浮现出梨瓷那?张清丽的面容来,若是能得到?她,兴许会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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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天还未亮,梨瓷就已经醒了。

往日里总要赖床的姑娘,今日却难得起了个大早,因为要成?亲的缘故,连心?跳都比平日里快了几分。

改良后的喜服更加贴合她的身段,一上身,便已经艳光四射,肌肤如玉,喜娘斟酌再三,最后干脆免了粉黛,只为她薄薄抿了一层口脂,衬着颊边泛起的淡淡红晕,已是明艳不可方物,再贴了青绿翠钿,配上鎏金累丝嵌百宝点翠凤冠,更是国色天姿。

周澄筠望着铜镜里女儿的娇媚模样?,心?中自然是感慨万千,当年?襁褓中的小团子,不仅平安长大,更是自己挑了一个好夫婿。

她摆摆手屏退了众人,坐到?梨瓷身边来,从袖中取出个雕着并蒂莲纹红木匣子。

梨瓷接了过来,张口便道:“娘亲给我带了点心?么?”

“都已经长大了,怎么还净惦记着吃,”周澄筠失笑道:“不是什么点心?,是一本小册子。”

梨瓷歪着头不解,母亲素来不拘着她读书,怎么成?亲日还送了书册来?

她伸手去掀匣盖,却被周澄筠按住了手,眼尾笑纹里藏着几分深意,“听?话,这个要等夜里再看。”

梨瓷虽然心?中疑惑,但是也老老实实答应了,既然是今夜要看的,便将小木匣子端端正正摆在床边。

“不是在这儿,”周澄筠轻咳一声?,“我和你爹商量过了,既然已经成?亲,便是大人了,你哥哥搬来西院,你和恕瑾去东院住,那?处垂花门?仍留着,也好往来。”

说到?此处,她又补充道:“东院这几日已经收拾妥当了,都是恕瑾那?孩子亲手布置的,担心?你住不惯,还几次前来向我们?请教。”

梨瓷懵懵懂懂地点头,“怪不得我听?说恕瑾哥哥送来了一张喜床,这几日却未曾见过。”

周澄筠拍了拍她的手,“哪有姑娘家将‘喜床’挂在嘴上浑说的。”

梨瓷微微睁大眼睛,不就是一张床么,有什么说不得的。

周澄筠虽然已为人妇,但对着单纯如白纸的女儿,有些话仍是说不出口,最后只意味深长道:“过了今夜,你便知?晓了。”

梨瓷扁了扁嘴巴,她听?喜娘说了,今夜要掀盖头喝合卺酒,结果还要读书、要睡新床,今夜未必也太忙了。

她还没来得及追问,外头骤然响起奏乐声?。

周澄筠起身为她理了理霞帔,喜娘敲了门?,又风风火火地赶进来,“姑娘,吉时已经到?了。”

朝她示意过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