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庭在一旁劝道?:“谢二,今晚可是你?的新婚之夜,还是别喝了吧。”

谢枕川并不?听劝,转向褚萧和道:“我没醉,敢问殿下?可敢再饮?”

很好,没醉的人都说自己醉了,只有醉了的人才说自己没醉。

褚萧和见状大喜,假意推辞道?:“本王不?胜酒力,谢大人尽兴就好。”

谢枕川似乎是见他服软,便作罢了,脚下?踉踉跄跄地离席。

一个?脸生的侍从已经赶忙追上谢枕川劝道?:“姑爷,您忘了么,您平日里?住的东院,该往那边走?才是。”

谢枕川冷冷扫他一眼。

那侍从心底不由得害怕起来,怀疑自己哪里?露了破绽,却见谢枕川已经调转了方向,径直朝东院走?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见新郎官已经醉酒,褚萧和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来。

梨家少有操办这类宴席的经验,此刻酒宴正酣,正是最为松懈的时候,他的人早已神不?知鬼不?觉地混了进去,打听清楚了梨家布局和婚房位置,只待自己瞒天过海,暗度陈仓。

只是那流霞醉当真?醇厚,便是褚萧和这般惯常饮酒的人,也觉得有些晕头转向了。

他勉强稳住身形,婉拒了其余官员想要搀扶的好意,独自朝后院走?去。

褚萧和原本还担心自己分不?清哪间是婚房,进了院子?,便觉一目了然,那间挂着大红帷帐的厢房定然错不?了。

他推开门,房内并无红烛,只淡淡一层月光,朦胧的月色中,有一人身着红杉,一手执着木梳,一手挽发,一头青丝尽数泻下?。

方才在拜堂之时,他便在幻想,若是那双柔荑落在自己身上,该是何?等?销魂,虽然那物还不?见反应,但心中已隐隐地生出热意来。

此刻他便再也按捺不?住,静悄悄走?到那人身后,抱住了“她”的腰。

一声?高昂的惨叫划破天际,此处离宴席颇近,众人方才又眼看?着大皇子?殿下?走?了进来,只当是有人行刺,立刻便蜂拥而?至。

“殿下?,殿下?!”

侍卫井然有序锁住出口,又举着火把冲进来,房内景象一览无余。

方才还在台上唱戏的小生回到了暂做后台的厢房换装,他那雌雄莫辨的一嗓子?嚎得凄厉,此刻仍在道?:“殿下?!使不?得啊!”

褚萧和正扯着人家半褪的戏服,小生正披头散发、魂飞魄散地捂着胸口。

在场的不?仅有侍卫,还有赴宴的官员和家眷,此刻要么捂着眼睛,要么捂着嘴巴,默默地转身离去。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褚萧和总算是酒醒了,可哪怕他脸色铁青,手上的粉墨油彩,仍是他方才“玷污”了那名小生的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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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枕川虽然早已将坛中流霞醉换作清水,仍是去沐浴了一番,才转身去了东院。

鎏金莲花烛台上红烛高照,婚房内亮如白昼。

地上铺着厚厚的波斯红长羊毛地毯,踩上去绵软无声?。正中的檀木连枝纹圆桌上,除却合卺酒和喜秤,还摆了装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的果盘。一旁的花几?上是一盆精心嫁接的石榴盆景,还未到夏日,小小的果子?裂开一处果皮,已经露出玛瑙似的籽粒。

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房中那一张紫檀木千工拔步床,床身宽阔,六柱五檐,每一层檐板上都有极为精美的镂雕祥纹,分别是榴开百子?、莲花游鱼、喜鹊登枝、芦苇河蟹,正中央是牡丹花开,两侧又有一对白头翁相依,寓意白头偕老和富贵绵长。

缂丝鸳鸯锦帐被金帐钩挽起,露出里?头鸳鸯戏水的绫罗被褥,他的新娘子?自然不?会端端正正坐在婚床上等?他,此刻便拢了那床锦被在怀中,一手掀起了喜帕的一个?小角,另一只手翻动着面前的书页,旁边还有一个?已经空了的木匣,似乎就是用来装她手中书册的。

好不?容易等?到入夜,梨瓷无所事事,便寻了母亲给的木匣来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