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探道:“莫非公子?也是学医的?”
谢枕川略略颔首。
掌柜的连连点头,赞叹道:“这方?子?拟得精妙,君臣佐使?搭配得恰到好处,亦将?损害减至最?轻,只是我还?是不明白,公子?为何要给自己开这避子?药呢?”
见他已经看破,谢枕川便直言不讳道:“我家娘子?年?纪尚小,不忍她受生?育之苦。”
药铺内灯火摇曳,将?这位公子?的身影拉得修长,箬笠投下的阴影遮住了他大半面容,只露出一小截轮廓分?明的下颌线条来,饶是如此,掌柜的仍能想象到他面上定是一派温柔之色。
他早已经收起了先前的轻蔑之色,由衷赞叹道:“公子?这般体贴,尊夫人?当真好福气?。”
见他提及自己夫人?,谢枕川微微一笑,俊朗的轮廓也镀上柔光,“是某的福气?。”
掌柜的猝不及防,又被这对小夫妻的恩爱秀了一脸。
他一边啧啧赞叹,一边称好了药,只是将?药包递过去?时,俯身拱手道:“公子这般心意实在令人?动容,若不嫌弃,今日这药材权当相赠,只是我还有一事请教。”
若是旁人?,他定会将?此事烂在肚子?里了,只是见这位公子?医术高明,品性高洁,他便忍不住求教了。
“二?者事异,不必并论,”谢枕川已从袖中取出银两放在柜台上,平静道:“同为医者,亦谈不上请教,掌柜的但言无妨。”
掌柜的也未收那银两,只是压低声音,将?店中大夫去?给那贵人?看诊之事说了,“听闻那贵人?为治此症,大夫是换了一批又一批,治不好的统统……”
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长叹一声道:“公子?仁心,若可,还?请救我们一命。”
这般行事,的确是褚萧和的作风。
谢枕川若有所思,千年?紫参这般贵重的药材,连宫中都未见踪迹,谢家也苦寻不见,兴许当真是流入了大皇子?党手中。
他不疾不徐道:“在下的确听闻过此类不举之症,之所以难以治愈,是因为要治此症的一味药材难求。”
见他轻飘飘就将?那位贵人?的“不举”之事说出来了,掌柜的又是害怕,又觉有了希望,忙道:“请公子?赐教。”
这毒既然是谢枕川令人?给褚萧和下的,解毒之法自然也是信手拈来。他提笔写下一张药方?,只是略做了改动,便递给了那掌柜。
掌柜的细细读了一遍药方?,已隐隐预见其可行,连连道:“公子?妙手,仁心仁术!”
“这药方?易得,药材却难求,”谢枕川不露声色道:“这千年?紫参不仅难觅,还?要以我家祖传秘术进行炮制,才可发挥其药效,根治此症。”
那掌柜的不禁面露难色,“我家世?代?行医,也从未有幸收过紫参这味药材,还?要千年?……这世?上当真有么?”
“自然是有的,”谢枕川顿了顿,意味深长道:“那位既然是贵人?,兴许有他的办法。”
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掌柜的点了点头,“多谢公子?,待自家大夫下次进宫,便将?这方?子?递上去?,兴许能得一线生?机。”
谢枕川“嗯”了一声,“若是得了千年?紫参,便派人?在店门外悬挂三枝艾草,我自会来寻。”
见谢枕川这般高人?风范,掌柜的心中对他的信任越发深厚,不由得感激涕零,将?他留在柜台上的银两直直往前推道:“公子?大恩大德,从今往后,您与尊夫人?的避子?药都由我济世?堂承包了。”
……这倒也不必。
谢枕川摆手,提着药包,施施然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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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枕川买好了药,转过街角时瞧见了一家还?未打?烊的书肆。
与夜深冷清的药铺不同,书肆此时还?有三两个客人?,勾肩搭背地捧着书结账离开,脸上都带着心照不宣的微笑。
伙计眼尖,见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