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面颊贴得越来越近,鼻尖几乎要相触之时,那双卷翘而纤长的睫羽忽然颤动了一下,像是春日破茧而出的蝶翼。
谢枕川微微一怔,在那双漆黑澄澈的眼眸睁开之前迅速起身。
梨瓷悠悠睁开眼,只觉得自己浑身难受,肺部更像是要炸了一样。
谢枕川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扶她起来,靠坐在一块山石上,故作镇静道:“你方才溺水了,现在感觉如何?”
经他提醒,梨瓷立刻想起来自己好像才从死里逃生,她哑声道:“谢、谢徵哥哥。”
说完这句话,她便好像找到了家人一样,不管不顾地抱住他放声大哭起来,“呜呜呜……谢徵哥哥,茅凝琴骗我,我差点死掉……”
谢枕川的身体一僵,犹豫片刻,试探着轻拍了拍梨瓷的脊背,算是安慰。
大概是最近假装文弱书生太久,懈怠了练武,方才泅泳又用力过猛了,他只觉得自己此时有些心跳过速的症状。
谢枕川暗自调整呼吸,冷静道:“她骗你什么?”
“她骗我……骗我说湖里有并蒂莲,但是湖里什么都没有,我还不小心落水了,还差点死掉……”
见她情绪还不稳定,谢枕川改拍为轻抚,像是在给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动物顺毛。
“别哭了,”他的动作规律而轻柔,语速依然不急不缓,只声音像是浸过水,带了些许沉哑,“你看你手里是什么?”
梨瓷的眼泪还在一颗一颗不受控制地往下掉,鼻子也一抽一抽的,但好歹是忍住了哭出声,她低头往下看,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手里正拿着一朵并蒂白芍莲。
色如白玉,花开两朵,并为一枝。
小剧场:
大婚之夜,喜盘中摆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
梨瓷特意端来那一碟新鲜莲子,指挥着赘婿剥莲子,自己吃莲子肉,小谢吃莲子芯。
梨瓷(凶巴巴,虚张声势):苦吗?
谢枕川(笑盈盈,迫不及待):甘之如饴。
第19章 审讯 几乎都不敢抬头看谢枕川脸色。……
白璧无瑕的花瓣上还沾着晶莹的水珠,完整地连接着竖直的茎干、碧绿的圆叶,甚至还带出了健壮的根系和一小段细细的藕节。
大概是她刚刚在湖中胡乱扑腾的时候,顺手“挖”出来的?
梨瓷像是有些不敢置信,执拗地用另一只手捏了捏自己的脸,手指蹭出一抹泥沙痕,越发衬得那张小脸白净可爱。
这下总算是相信了。
梨瓷呆呆地看着手中的并蒂莲,连眼睛都忘了眨,晶莹剔透的泪珠垂挂在卷翘的长睫毛上,将落未落。
她终于不哭了。
两人环抱的姿势立刻就变得暧昧起来,谢枕川放下为她抚背的手,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站起身来。
梨瓷丝毫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对,满心沉浸在自己捡到一朵并蒂莲的兴奋里,语气雀跃,“谢徵哥哥,是并蒂莲!”
她有些费劲地举起连茎带叶有近半人高的花,一如既往地慷慨大方,“送给你!”
她眼中闪耀着比水珠更为晶莹明亮的光芒,像是能够直白地折射出澄澈如琉璃的心思。
“不是才教过你,不要”
谢枕川说到一半,欲言又止。
上次说的是“不要大手大脚地给别人花钱”,而这次不一样,是“差点死掉”才摘回来的并蒂莲。
明明做出了这样过分的事情,那双眼睛里依旧干净得什么也没有,仿佛赠出的不过是路边随意摘下的一朵野花,而不是可以入京上贡的祯祥嘉莲。
谢枕川微微垂眸,分辨不出眼底情绪,语气妥协道:“这是你摘回来的花,我先替你收着罢。”
他接过那朵“拖泥带水”的并蒂莲,微微侧过身去,留给梨瓷整理仪态的空间,声音很快又恢复了沉定,“方才是怎么回事?”
梨瓷还记得自己刚刚哭哭啼啼指控茅凝琴欺骗自己的事情,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