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颗小痣。
她不自觉地又多看一眼,才察觉这样似有不妥,赶紧收回目光,一脸乖巧地打招呼:“谢、谢徵哥哥,许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吗?”
无论是濯影司指挥使的身份,还是长公主与信国公之子的出身,已经久不曾有人在谢枕川面前如此无礼了。
来不及阻拦的南玄在后边倒吸一口凉气,既为表小姐的莽撞,也为自己的办事不利。
谢枕川抬眸望去,便瞧见了一张极鲜妍的笑靥,此刻正凝眸看着自己,那双眼睛生得水光潋滟,仿佛只要自己说个“不”字,水光便会化作泪珠满溢。
若不是自己此刻未着外裳,也并非她口中所说的“谢徵哥哥”,倒真是一副青梅竹马久别重逢的感人场面。
第3章 道故 算是哪门子的表哥?
被这样殷切的目光注视着,谢枕川仍未着急起身,只靠坐在木榻上,礼节性地地勾了勾唇角,“梨姑娘。”
听他张口便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梨瓷的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圆圆的瞳仁里划过一丝惊喜。
既然谢徵哥哥还记得自己,只要自己礼数到位,再嘴甜一点,让他把剩下的玉润糕都送给自己,应当不难吧?
南玄站在一旁,将这位表小姐的表情看了个正着。
这套流程他再熟悉不过了,京中那些女眷也是这样,见了世子便两眼放光,想方设法地缠上来,然后又哭哭啼啼地回家,若是蠢过头了惹得世子厌烦,还要连累家人,久而久之,再也没有女眷敢凑上来了。
可惜这里不是京城,世子需要隐藏身份,自己还是赶在这位表小姐没有做出更过分的事情之前送客,免得节外生枝。
他正这样想着,谢枕川已经垂着眼,做出起身的姿态,“身有疲怠,让梨姑娘见笑了,还请在屏风后稍坐片刻。”
……世子为了符合人设,做出的牺牲实在是太大了!
为了不给世子拖后腿,南玄立刻机灵地挤出一个笑脸,引这位表小姐入座。
谢枕川苍白的脸上还带着倦容,梨瓷瞧见那纤长浓密的睫毛阴影衔着眼下一小片未休息好的青痕,决定暂时不做计较,在小厮的接引下落座了。
极细微的穿衣声后,谢枕川终于从屏风后走出。
他身段颀长而挺拔,胜过院中苍翠修竹,只是见他穿戴好了,梨瓷才发现那件见客的外袍肩线绷得有些紧,越发显得肩膀宽厚;青碧玉带勾勒出劲窄的腰身,明明是书生的长衫,却被穿出了劲装的遒劲来。
泛白的布料、算不上十分合身的衣裳、跳色的佩饰,这在寻常人眼里挑不出什么毛病,但落在诗礼簪缨之族中,便格外显眼起来。
梨家虽然不比世家大族,但好歹也占了一个“富”字,梨瓷自然能够看出这点不妥当,她又想起外祖母说他家不过是陈留谢氏的旁支远亲,和本家还有些嫌隙,隐隐约约体会到了其中的艰辛。
谢枕川面上并无半点窘迫,仍是舒肩展背缓步走来,正对梨瓷落座,再次寒暄道:“梨姑娘。”
清隽的男声如同敲冰戛玉,有着天然的距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