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玄很快就替自家世子找到了理由,那位徐掌柜有?眼不识泰山,五十文就卖了自家世子?的画作,如此有?眼不识泰山,居然还敢问如何得罪了。

谢枕川望向杯中?浮浮沉沉的茶叶,“梨姑娘可还记得那日徐玉轩前来送画,与本座说?了几句话?”

梨瓷很快想了起来,“记得呀。”

她当时便问了一句徐玉轩说?的是什么?,谢枕川说?是在劝他要用功读书,她便不曾放在心上了。

谢枕川此刻却冷哼一声?,理直气壮道:“他当时与本座说?的是‘以?色侍人,终不长久,你还是要早些为自己谋划才?是’。”

……书房里静得可怕,南玄在一旁装聋作哑。

梨瓷想了半天,才?想起前因后果?。那日是自己带着?“谢徵哥哥”去买画,在集贤书斋一掷万金,那徐玉轩登门来送画,还说?了一番劝他科举应试,考取功名的怪话,自己当时还说?,“谢徵哥哥”便是不考取功名也无妨。

他所谓的“以?色侍人”,侍的不会是自己吧?

“咳咳,咳咳咳……”这个想法一冒出头,便是胆大包天如梨瓷,也立刻被自己呛到了。

谢枕川慢条斯理地?推过去一盏新茶,梨瓷伸手接过来,硬着?头皮喝了一点。

等她顺过气来,他作出一本正经的姿态,虚心求教道:“梨姑娘觉得,本座该如何打算?”

梨瓷心虚地?垂下眼睛,只?看?着?他搭在杯沿,指节分明、修长如玉的手指,在心里想,以?谢枕川的姿容,着?实不必打算。

她实在是藏不住心思,嘴巴还没有?经过脑子?的同意,便下意识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谢大人不必打算,也定能长久的。”

房内再次安静下来,南玄这次是真?恨不得自己聋了才?好。

梨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虎狼之词,眼中?流露出一丝懊恼之色,磕磕巴巴地?悔过道:“我、我不是有?意冒犯大人的。”

南玄在一旁悄悄看?着?,只?见自家世子?并未动怒,反倒是轻笑了一声?,宽宏大度道:“梨姑娘放心,本座不是心胸狭隘、睚眦必究之人。”

南玄这才?想起,真?要论起来,这梨姑娘不知冒犯了多少次了,世子?要动怒,恐怕早就怒了,哪里还等得到现在。

只?有?梨瓷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大概是在场唯一一个真?心实意这么?觉得的人,“那谢大人不生气的话,能不能略施小惩,便早些放了那位徐先生呢?”

“梨姑娘误会了,本座对外所言‘得罪’,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幌子?,”谢枕川勾了勾唇,娓娓道来,“此事另有?隐情,正与本座要与梨姑娘商讨之事有?关。”

梨瓷仰起头来,认真?看?着?他,一副虚心听讲的样子?。

谢枕川微微颔首,神色凝重道:“本座此番改换身份前来,是为了要查两?年前的江南科举弊案。”

他语气虽淡,却掷地?有?声?,梨瓷虽一时未曾反应过来,也感?受到了这份决心的份量。

江南科举弊案在当时闹得沸反盈天,就连她这样的闺阁女子?也知晓,她还在外祖口中?听过此事,语气中?有?着?深深的无奈。

豪情壮志立刻涌上心头,她雄赳赳、气昂昂道:“谢大人尽管开口,若是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义不容辞。”

谢枕川顿了顿,目光落在梨瓷那张不谙世事的脸上,忽然想起那日在西市,她不顾自身危险要在一群歹人手中?救下程立雪,又伸手去帮忙捡拾桃子?的情景。

她的眼眸中?永远写满了天真?与无畏,眸光清澈如水,此刻也正一眨不眨,专注地?映出自己的身影。

“此案牵涉甚广,徐掌柜的夫婿便是其中?之一,”谢枕川低声?开口,毫无保留道:“徐玉轩是关键的人证,背后之人便是想要拿下他杀人灭口,甚至不惜与濯影司撕破脸面。对方在江南扎根已久,势力深厚,本座为了与之抗衡,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