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枕川唇角弧度更深了些,语气却不咸不淡,“我在书院一心读书,不如阿瓷勤勉友善,也未曾与同窗往来。不过,既然答应了要?为阿瓷相看?,我自会去打听?一番,届时再告知你消息。”

他?顿了顿,目光微深,“只是,这也是有条件的。”

梨瓷好奇地问,“什?么条件?”

“阿瓷可?还记得要?与我配合作戏之事??”

梨瓷乖乖地点了点头。

“画作被毁那日,南京守备冯睿才已?经登门询问,更是步步紧逼,问我此?番南下所为何事?,我不得已?,只能说要?在七夕为有情人放一夜烟火,愿得以终成眷属。”

他?并未曾向人言明梨瓷的名字,只是此?时声音清透低沉,在夜色包裹下多出几分暗哑的温柔来。

听?到“烟火”两个字,梨瓷的眼?睛也像是夜空中?骤然点亮的星辰,心中?满是期待,只是很快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明日是乞巧节呢,我答应了要?和?两位姐姐拜月、乞巧、放河灯。”

谢枕川不说话,只是微微垂下眼?眸。

梨瓷立刻于心不忍了,又想了想,折中?道:“可?以晚一点么?”

谢枕川状似不经意地“嗯”了一声,语气难得耐心,“我可?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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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讨好谢枕川,冯睿才特意带人在七夕前一日将城内的灯会集市巡视了一番,确认一切布置妥当后,才满意地回了府邸。

进了府,他?卸下了道貌岸然的伪装,搂着?新纳的小妾靠在太师椅上,对站在一旁的心腹说道:“到底还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这大名鼎鼎的濯影司指挥使也不过如此?。对了,再过半月,江南科举的主考官便要定了,你去告诉徐玉轩,让他?抓紧时间联系主顾,别耽误了正事?。”

下属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大人,徐玉轩前几日因出言不逊,得罪了谢指挥使,已被濯影司带走两日了。”

冯睿才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不过是些口舌之争,何必小题大做?你再去濯影司带个话,就说是我冯睿才的意思,让他们把人放了。”

“这……”下属犹豫片刻,硬着?头皮回道:“不瞒大人,属下今日已?经亲自去过了,濯影司仍旧不肯放人。”

冯睿才闻言脸色骤变,“怎么不早说?!”

下属战战兢兢地回道:“一开始听?说是徐玉轩得罪了谢指挥使,而且传闻那位大人喜怒无常,杀人如麻,属下不敢妄动……”

“不敢妄动?”冯睿才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你是觉得本官就很好说话吗?徐玉轩经手了那么多账目,若是他?在濯影司乱说了什?么,你我谁都别想好过!你若是不给?我把他?弄回来,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那名下属吓得浑身发抖,连忙道:“大人息怒!属下已?想到一个办法。您不是说那位大人最近对广成伯府的姑娘很是上心,还要?为她放烟花、办灯会。不如我们今晚就派人请来那位姑娘‘作客’,以此?令濯影司放人?”

冯睿才眯起眼?睛,伸手捏了捏怀中?小妾的脸蛋儿,点头道:“这办法不错。最好把徐玉轩的妻女也抓过来,双管齐下,免得他?在濯影司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手下为难地摇头:“大人,濯影司最近对西市书斋看?得很严,徐玉轩的妻女也在此?处,恐怕没办法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