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她只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便被他拉上了马背。
梨瓷小小地“呀”了一声,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稳稳地侧坐在了他身前。
谢枕川的手微微一滞,只虚虚环过她的腰。
梨瓷却?一点儿也不怕,甚至有?些好奇地摸了摸白玉骢的鬃毛。
“坐稳了。”
清润悦耳的男声低低地在她耳边响起,话音刚落,白玉骢已踏着夜色疾驰而去。
街旁的灯火迅速后退,人群的喧嚣也逐渐远去,梨瓷似乎想?起了什么,有?些焦急地抓住谢枕川的手臂。
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谢枕川不慌不忙道:“会有?人替你。”
不是这个!
梨瓷赶紧摇了摇头。
“绑你的那群人已经?处理了,广成伯府那边也安排妥当?,不必担心。”
谢枕川扬了扬眉,似有?些邀功意味,甚至事无巨细道:“你落在祠堂里的衣裳亦收拣好了。”
梨瓷听得一愣一愣的,她自己都没想?到?这些。
只是她很快又摇摇头,比出一个不到自己半身高的位置。
还有?呢,她方才一直带在身边的小女孩呀!
谢枕川这才想?起来了,“你是说徐掌柜的女儿徐书翠?”
梨瓷这才知道小女孩叫徐书翠,连忙点点头,又比比划划一番,示意想?将她也一起带走。
方才这一番逃生的经?历,她自觉已经和徐书翠相处出深刻的情谊了,看烟花这样的好事,自然也要带上她,她肯定会喜欢的。
况且谢枕川若是知道她救下了这么重要的人质,一定也会赞许自己的聪明才智。
“嗯,阿瓷果然是有?勇有?谋,巾帼不让须眉,”谢枕川闻弦歌而知雅意,配合地点点头,心里却?只想?着如何将那只小蜡烛打?发走,“只是她出来这么久,徐掌柜想?必担心,我已经?令人送她归家了。”
梨瓷不由得露出失望神色,但也知道他说得在理。
谢枕川又道:“我会派人给她送去解药,阿瓷若是担心,我们改日再?去探望便是。”
梨瓷乖乖地点了点头。
白玉骢穿街过巷,很快又回到?了金陵河的画舫边。
到?了码头,谢枕川勒住缰绳,“懂事”的白玉骢却?误解了主?人的心思,高高扬起马蹄,来了一个漂亮的急停。
……谢枕川无奈地闭了闭眼,惯来优游自若的脸上鲜见地露出一丝为难之?色。
他一路上都在极力平衡马身,尽量避免与梨瓷发生不必要的身体接触,免得她误以为自己是轻浮贪色之?人,这该死的笨马却?在最后给自己来了这么一出。
“哇!”
梨瓷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惊叹,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一瞬间停在了空中,几乎要飞起来了,她还没来得及考虑会不会掉下去的问?题,谢枕川已经?稳稳托住了她的腰。
她浑然未觉身后之?人心中的迟疑纠结,只是望着白玉骢在空中飞扬的漂亮鬃毛,面露向往之?色。
原来不用说“吁”也可以勒马呀。
谢枕川一个利落的翻身,先下了马,正?要开口解释,却?发现梨瓷仍在目不转睛地盯着白玉骢看,又试探着摸了摸玉色的鬃毛。
他已经?能?够想?象,若是她能?开口,定然要一边为这匹笨马顺毛,一边爱不释手夸它“好乖”“好马”之?类的稚语。
……无妨。
谢枕川耐心地伸出手,正?准备扶梨瓷下马,却?看见这匹桀骜难驯的笨马居然已经?无师自通地跪了下去!
梨瓷原本还有?些犯难,不知该如何下马,马儿却?像是通晓人心一般,乖乖跪在了地上,立刻就变得轻而易举了。
她学?着谢枕川的样子翻身下马,然后也没着急走,转身扑在那匹白玉骢的身上,开心地摸了摸它的脑袋。
白玉骢偏着头接受了她的爱抚,大大的马眼睛里写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