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霜把烤得金黄的派从烤箱里端出来时,司景琛已经摆好了餐具。
“刀叉在左边。”她下意识说。
司景琛动作一顿:“你知道我是左撇子?”
温霜这才反应过来,她竟然在不知不觉间记住了这个小习惯。
司景琛轻笑出声,接过她递来的盘子。
派皮酥脆,内馅酸甜适中,比他吃过的任何一家店都要美味。
“温霜,”他突然放下叉子,“下周有个艺术展,要不要一起去?”
温霜切派的手顿住了。
自从逃离谢聿珩,她几乎断绝了所有社交。
“都是些搞创作的人,”司景琛补充道,“有个柏林来的画廊主,一直在找有东方特色的画家。”
窗外的夕阳渐渐西沉,最后一缕金光落在温霜的发梢。
她抬起头,嘴角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好。”
从那天起,温霜的生活突然有了颜色。
她每天清晨都会比司景琛早起半小时,磨好咖啡豆,烤点可颂。
司景琛则会带回最新鲜的郁金香,插在画室的花瓶里。
周末的画展上,那位柏林画廊主对温霜的画赞不绝口,当场宣布要合作。
其他艺术家也纷纷与她交换联系方式,有个做玻璃雕塑的法国女孩甚至邀请她下个月一起去威尼斯采风。
“怎么样?”回程的车上,司景琛转头问她,“我说过你会成功的。”
温霜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突然觉得不可思议。
几个月前,她以为自己的人生只有痛苦和绝望了。
而现在,她有了画室,有了朋友,有了重新开始的勇气。
“景琛,”她轻声唤道,这是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谢谢你。”
司景琛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嘴角微微上扬:“我的荣幸,艺术家小姐。”
路灯一盏盏亮起来,照亮了回家的路。
温霜靠在车窗上,第一次觉得,未来或许真的值得期待。
第十八章
谢聿珩的手指死死攥着方向盘,指节泛白。
导航显示距离目的地还有两百米,他却猛地踩下刹车,将车歪歪斜斜地停在路边。
后座上堆满了精心包装的礼物盒。
梵高画册的限量复刻版、她最爱的那个小众品牌颜料、甚至还有一条和她当年弄丢的一模一样的蓝宝石手链。
他颤抖着摸出手机,私家侦探发来的照片上,温霜正站在画架前,阳光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
她还活着。
她过得很好。
这个认知让谢聿珩的心脏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发动车子,直到那栋红砖建筑出现在视线里。
透过落地窗,他看到了她。
温霜穿着简单的亚麻连衣裙,发梢随意地挽在耳后,脸颊上沾了一抹钴蓝色颜料。
她全神贯注地在画布上涂抹,时而退后两步歪头观察,时而凑近添上几笔细节。
阳光穿过她的发丝,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谢聿珩站在原地,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她也是这样在别墅的画室里画画,而他总是嫌颜料味太重,嫌她专注作画时忽略了他的存在。
现在,没有他的世界里,她整个人都在发光。
“尝尝这个。”
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传来。
谢聿珩愣在原地,看着那个穿白衬衫的高挑身影走到温霜身边,手里端着一个小巧的草莓蛋糕。
温霜转过头,眼睛弯成月牙:“你又偷吃我的蓝莓了?”
“用三颗蓝莓换一个亲手烤的蛋糕,很划算吧?”男人笑着用手指抹掉她脸上的颜料,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千百次。
谢聿珩的血液瞬间凝固。
理智的弦砰然断裂。
“温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