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病床上再次陷入沉睡的阮颜。
她苍白却宁静的睡颜美丽依旧,却像易碎的瓷器。
良久,一丝释然,带着沉重的苦涩,终于在他紧抿的唇边化开。
是了。
她能呼吸,能睁眼,能在这温暖的阳光下存在,便是命运对他最大的恩赐。
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
日子在精心的照料中流淌。
阮颜清醒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
在和沈璃的对话里,她也逐渐拼凑起自己曾经的过往,记忆也在逐渐恢复。
孤儿院的相依为命,他被迫离开的无奈,她努力读书、毕业教书......
可记忆的碎片拼凑到她站在山脚小学校门的那一刻,便戛然而止。
“哥哥。”
她清澈的眼眸带着一丝困惑,望向守候在床边的沈璃,声音轻软。
“教书之后呢?我......好像掉进了一片迷雾里,什么也记不得。你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吗?”
沈璃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间的艰涩,轻轻握住她微凉的手。
那真实的触感,让他贪恋地闭上眼,将脸颊深深埋进她柔软的掌心。
像一只终于寻回港湾的倦鸟,汲取着这失而复得的温暖。
再次抬眸时,他已完美地藏起了所有惊涛骇浪,只余一片令人安心的温柔。
“我当然知道。”
他的声音低沉而笃定。
“你毕业后没多久我就找到你了,可找到你不久,就发现你身体不太好。我立刻把你接到了这里。颜颜,是你自己......用无与伦比的坚强,战胜了病魔。你看,现在不是越来越好了吗?”
他轻轻抚过她逐渐恢复血色的脸颊,眼神带着深深的怜惜。
“以后,想去哪里,哥哥都陪着你。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沈璃想起了教授的话。
他确信是阮颜身体的保护机制让她彻底忘掉和沈昱沉的一切的。
这样,也好。
看着沈璃俊美的面容贴在她掌心像是个毛茸茸的小狗一样,阮颜的唇角弯起柔和的弧度。
她终于回到哥哥的身边了,她很开心。
可为什么......
心底深处,总有一块地方,像是被生生剜去,留下一个空洞的窟窿?
一种无法言喻仿佛烙印在骨髓深处的钝痛,时不时会毫无征兆地涌上来,让她瞬间如坠冰窖,连呼吸都带着寒意。
她只能用力压下那不合时宜的疑惑和心悸,努力对着沈璃微笑,更加积极地配合着复健。
沈璃则寸步不离,温柔的目光如同密不透风的网,将她紧紧包裹。
与此同时,国内发生的事情传到了沈璃的耳朵里。
“.......总之,沈总,白家算是彻底被沈昱沉扳倒了。白思晴在监狱里也过得很惨,被沈昱沉安排的人折磨的不成人样,虽然死不了,但是活的也很难受。”
沈璃狭长漂亮的眼睛死死盯着院子里晒太阳的阮颜的身影。
对着一旁的秘书询问起了沈昱沉的动态。
秘书沉声说道。
“这就是我今天找您的主要事情。沈昱沉不止通过何手段查到了阮小姐做手术的那家医院,捐了上千万美元,这才获得了阮小姐还活着的消息。相信不久他就能查到这家疗养院了。沈总,您说我们下一步,是要开始对付他和沈家么?”
沈璃修长的手揽在身前。
眼神里透漏出一丝轻蔑。
“马上安排回到A国,将阮颜接回我们的庄园。”
“至于沈昱沉和那个所谓的沈家。”
他唇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弧度。
“还不配让我费心。不过,临走前,看在他这么努力地找颜颜的份上,再送给他一份贺礼。”
他的目光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