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黎,你在撒谎!”

傅延之厉声,如鹰的眸子盯着猎物一样,不会放过沈青黎任何一点情绪的泄露变化,笃定说:“沈青黎,你肯定有秘密瞒着我。”

“他们说你是嫌贫嫉富,可我不相信。你突然离开肯定有苦衷。”他以不容置喙的口吻,紧紧看着沈青黎:“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四目相对中,沈青黎紧绷的神色消散,忽的散漫笑了。

“傅延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作多情了?”

她知道自己此刻手上握着是一把泛着寒光的双刃剑。

朝向她的一端,一刀又一刀将她的血肉之躯剜成薄片。

而朝向傅延之的一端,被她亲手捅入他的胸膛。

“反正现在,我要搬走了,也是时候清理一下垃圾了。”

沈青黎喉底涌起阵阵血沫,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挣脱傅延之的桎梏,不清楚自己从哪儿捞到一个打火机。

“咔”,一声脆响。

火苗在纸张边缘跳跃,随后蓦地蔓延开来,将一点点过往吞噬,又将袒露真挚的真心燃成灰烬。

烧焦味寸寸占满不大的地下室。

傅延之的手也逐渐放了下去,垂落在腿侧,眼中的光不知不觉间熄灭。

“是我看错人了。”

一声轻嘲被火势灼烧声吞没,傅延之没有再多看沈青黎一眼,迈出门槛。

沈青黎脱力半跪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浑身发冷。

房东大姐忍不住问:“青黎,你怎么不把真相说出来?”

“这五年里,你远在他乡无暇顾及,但每周都会请清洁阿姨过来帮忙打扫卫生,不就是为了不让虫子啃食破坏情书吗?”

“你明明收入不高苦于生计,但还是每个月都准时交房租,哀求我别把这件地下室租出去。”

“你明明还是很爱那位小伙子,到底有什么误会不能说出来一起解决?你们还年轻,还有大把未来啊!”

沈青黎半垂下的睫毛脆弱地轻轻颤抖起来。

在大姐关怀的视线中,她终于忍不住哽咽,嚎啕大哭:“姐,我没有时间了。”

解决误会又如何呢?

她要死了,她陪不了傅延之走完余生。

干脆就让这误会深埋在漫天大雪中,无需任何人铭记。

7

傅延之走后,装修队来了。

为首的师傅对身后的同事大声说:“傅先生不久后要和许小姐联姻,楼上就是他们买下的婚房!至于地下室,傅先生特意嘱咐,全都要推翻!”

闻言,沈青黎打扫灰烬的动作落了空,浑浑噩噩了一晚上的头脑更是昏沉得像是溺了水。

师傅动作利索,指着简陋的厨房:“这里和隔壁打通,可以给许小姐做储物间。傅先生给许小姐送了很多彩礼,都是他亲自去到全国各地买下的。”

沈青黎看了过去,呼吸微微急促。

她蓦地想起五年前,傅延之承包了他们的早餐,而她也会跟着他早起,从背后抱住他强劲的腰背,深吸一口松木的凌冽香味。

师傅又指向书桌,说:“这儿的地面拓展出去,改成酒窖。许小姐喜欢红酒,傅先生说过,这婚房必须遵从女主人的喜好。”

沈青黎的胸口仿佛压了千斤石,快要喘不过气。

记忆中,傅延之在这低矮的书桌上俯身,亲自设计他们未来婚房的格局。

他说过,他会给她最美的房子。要有电影院,闲暇时他们可以窝在一起欣赏浪漫;要有婴儿房,他们会生育一个跟她一样可爱的糯米团子......

师傅走到沈青黎面前,面露不虞赶她走:“傅先生已经买下这里,快点收拾东西滚,不要玷污傅先生和许小姐的新居!”

沈青黎咽下满腔的涩然,一步一步往外走。

手中握着的铁门很冷,沈青黎回头,最后看了一眼。

这一处处黑暗不起眼的角落,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