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缝隙漏进的月光,恰好照在书桌一角那枚钻石耳钉上,他下意识伸手想去碰,门被轻轻推开。

“斯迎,怎么还没睡?”

夏月汐穿着丝质睡裙,端着一杯温牛奶走进来,眼底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

“医生说你最近压力太大,得好好休息。”

她将牛奶放在桌上,目光不经意扫过那枚耳钉,手指悄悄蜷缩起来。

薄斯迎没抬头,声音沙哑:“有事?”

“我想着疏雨走得急,好多东西都没带走,”

夏月汐柔声说,“那些东西堆着也占地方,不如我帮你整理一下?要是有什么想留的,就收进储藏室,其余的……扔了也干净。”

他指尖一顿。

纪疏雨的东西,从十岁时的涂鸦本到二十四岁没织完的围巾,塞满了衣帽间的顶柜。

他从未动过,像在守护一个不敢触碰的秘密。

此刻被夏月汐提起,竟莫名松了口气。

或许眼不见,心就不会这么疼。

“随便你。” 他挥挥手,没再看她。

夏月汐眼底闪过一丝得意,转身时脚步轻快。

她直奔衣帽间,踩着梯子爬上顶柜,翻出那个落满灰尘的木箱。

里面果然有个丝绒盒子,打开一看,正是那枚失踪的耳钉。

她心脏狂跳,迅速将耳钉收起来。

随后她来到储物间,把纪疏雨的日记本、画册一股脑塞进垃圾袋,趁着夜色让佣人收起来。

做完这一切,她才拍拍手,对着镜子整理出温柔的笑意。

纪疏雨着女人的事情终于处理完了,日后薄斯迎终于是她的了。

三天后,夏月汐突然在早餐时干呕起来,脸色苍白地捂住嘴。

“怎么了?” 薄斯迎皱眉。

她摇摇头,眼底却泛着红晕:“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

话没说完,又冲进了洗手间。

接连几日都是如此,薄斯迎叫来了家庭医生。

检查结果出来时,夏月汐紧张地攥着衣角,医生笑着恭喜:“薄先生,夏小姐怀孕四周了。”

薄斯迎愣住,目光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孩子?他和她的?

顿时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他的心头,既有对纪疏雨的愧疚,又有对责任的默认。

夏月汐靠进他怀里,声音软糯。

“斯迎,我知道你还在想疏雨,但这个孩子……是我们的缘分,对不对?”

他沉默着没说话,夏月汐顺势握住他的手,在他掌心轻轻画圈。

“婚礼就定在下个月吧?我想给孩子一个名分。”

他终究点了头。

婚礼请柬印出来那天,薄斯迎在会议室听助理汇报工作。

谈到海外业务时,助理忽然提了句:“对了薄总,前几天在伦敦分公司见了顾远洲先生,他身边跟着位女士,看着……有点像纪小姐。”

薄斯迎的笔 “啪” 地掉在桌上。

他声音发紧,“什么意思?他们在一起?”

助理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说:“是……顾先生很照顾她,听说他们住在一起,在海边别墅……”

“住在一起?” 薄斯迎猛地起身。

顾远洲竟然?那个求婚无数次的男人,终于得偿所愿了?

“备车,去机场。” 他眸色阴鸷,不容反驳。

“薄总,下午还要试穿婚礼西装……” 助理试图阻拦。

夏月汐闻讯赶来,看到他双目赤红的样子,连忙上前拉住他。

“斯迎,你怎么了?是不是听到什么谣言了?顾远洲追求过疏雨,他们在一起很正常啊……”

“正常?” 薄斯迎甩开她的手,力道大得让她踉跄后退。

“她是我的人!怎么能别的男人住在一起?”

他像头失控的野兽,不小心撞倒了青花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