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疏雨没想到他会追到家里来,皱着眉面色不悦。
“薄斯迎,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们之间结束了。”
“疏雨,能不能不要这么对我……”
他一步步靠近,而不远处,顾远洲迅速起身挡在她身前,苹果刀也掉在地上。
“薄斯迎,你疯了?”
顾远洲的声音冷得像冰,“这里是我家,出去!”
薄斯迎的目光越过他,死死盯着纪疏雨。
可她却只是缓缓抬头,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仿佛他的暴怒只是一阵无关紧要的风。
“你非要这样吗?”
薄斯迎的声音发颤,带着哭腔,“和他住在一起,你真的开心吗?”
纪疏雨站起身隆起的小腹在宽松的家居服下若隐隐现。
她走到他面前,距离不过一臂,眼神却像隔了万水千山。
“你伤害我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过会有今天。”
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薄斯迎,我已经不需要你了。”
“不!你需要!” 薄斯迎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你以前不是说过最喜欢我给你讲故事,说过要永远留在我身边……”
“那些话,我忘了。”
纪疏雨抽回手,指尖泛白,“薄斯迎,我分明给过你无数次机会,可是你呢?一次次把我推开,用最残忍的话来伤害我,现在又来挽留我,太迟了……”
薄斯迎如遭雷击,踉跄后退。
他以为那些回忆是她心底最深的执念,却没想到,她早已亲手将它们埋葬。
“当初你把我关起来,害我落水却不救我,差点让我流产,这每一件事对我的伤害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们是时候断了……”
薄斯迎的心脏像是被生生剜去一块,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无法再留住她,双眼赤红的离开了公寓。
那天晚上,或许是因为情绪激动,纪疏雨下身突然出血。
顾远洲慌乱的抱着她冲向医院,而薄斯迎居然整晚都没有离开,看到车里出了院门口,便跟了上去。
急诊室的灯光惨白,医生拿着检查报告,语气凝重。
“之前的落水引发了严重的后遗症,必须立刻手术,否则会影响胎儿。”
薄斯迎的腿一软,扶着墙才站稳。
他第一次知道,他竟给她留下了这么深的伤。
他疯了一样掏出手机,拨通了全球最好的妇科专家的电话。
“费用我来付,所有的一切,我来承担……”
顾远洲冷冷地看着他:“不需要,疏雨的手术费,我付得起。她的身边,也不需要不相干的人。”
手术室外的长廊,薄斯迎站了整整一个晚上,手心被指甲掐出深深的血痕。
走廊尽头,顾远洲安静地坐着,手里握着纪疏雨术前换下的围巾,指尖轻轻摩挲着纹路。
手术室的灯灭时,薄斯迎第一个冲上去。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他松了口气,看着顾远洲快步走进病房,背影温柔而坚定。
他不知道自己在外面站了多久,直到里面传来纪疏雨虚弱的声音。
他鬼使神差地走到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看。
纪疏雨醒了,脸色苍白,眼眶微微泛红。
顾远洲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额头轻轻抵着她的手背,声音低哑却清晰:“别怕,我在。”
纪疏雨的嘴角,缓缓牵起一抹极浅的笑。
那一幕,彻底压垮了薄斯迎。
他转身,踉跄着走出医院。
他曾经是她的全世界,可现在,他连她的病房门都进不去。
手机里还存着她十岁时的照片,扎着羊角辫,站在他种的雏菊田里,笑得像颗小太阳。
薄斯迎看着照片,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