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有些爱注定要错过,有些人注定要放手。
他用半生的悔恨明白了这个道理,虽然代价惨重,却也算终于为那段荒唐的过去,画上了句号。
远处的礼台上,纪疏雨正笑着接过朋友们递来的鲜花,顾远洲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腰,生怕她累着。
阳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那枚戒指闪着璀璨的光,像他们终于迎来的、崭新的未来。
第二十二章
就在他们婚后的半年,纪疏雨的孩子出生了。
生产那天很顺利,顾远洲全程紧握着她的手,在她耳边一遍遍说:“别怕,我在。”
当医生把孩子抱到她面前时,她看着那张皱巴巴的小脸,突然就明白了。
过去所有的苦难,都是为了遇见此刻的幸福。
初夏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婴儿房柔软的地毯上。
纪疏雨靠在摇椅里,看着顾远洲小心翼翼地抱着婴儿,动作笨拙却满眼温柔。
小家伙的眉眼像极了纪疏雨,笑起来时眼睛弯成月牙,嘴里发出咿呀声响。
“他刚才抓着我的手指不放。”
顾远洲的声音放得极轻,仿佛怕惊扰了怀里的珍宝,“疏雨,你看他多有力气。”
纪疏雨笑着点头,伸手拂过孩子柔软的胎发。
出院后,顾远洲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应酬,每天准时回家。
清晨他会和她一起给孩子冲奶粉,晚上会学着给孩子唱摇篮曲,孩子似乎很喜欢,每次都能在他怀里安睡。
周末的午后,他们会推着婴儿车去海边散步。
海风带着淡淡的咸味,吹散了纪疏雨额前的碎发。
顾远洲牵着她的手,掌心温暖,婴儿车里的小家伙啃着自己的小拳头,发出咯咯的笑声。
“等他再大些,我们就教他游泳。”
顾远洲低头看着她,眼里的笑意藏不住。
“我们教他画画,教他弹钢琴,就像你曾经想的那样。”
纪疏雨靠在他肩上,听着海浪拍岸的声音,心里一片安宁。
那些被薄斯迎刻下的伤痕,终于在这样的温柔里,慢慢结痂、脱落,长出新的皮肉。
而另一边,夏月汐的结局早已尘埃落定,她被薄斯迎送去了精神病院。
曾经精致的脸上布满了抓痕,头发乱糟糟地缠在一起,嘴里反复念叨着 “斯迎是我的”。有护工走过时,她会突然尖叫着扑过去,最后被粗暴地按在椅子上,像只失控的困兽。
顾远洲说,她是在得知夏家彻底破产、薄斯迎与她再无瓜葛后,精神彻底崩溃的。
送进医院那天,她还在撕扯着身上的衣服,哭喊着要去找薄斯迎。
纪疏雨没有去看过她。
对于这个人,她早已没有了恨,只剩下一种彻底的漠然。
毕竟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薄斯迎的消息,偶尔会从财经新闻里传来。
离开纪疏雨后,他终身没有再娶,一心投身事业。
他身边再也没有出现过任何女性,参加宴会时永远独自举杯,眼神里的落寞藏不住。
而听新来的助理说,他每晚都睡在办公室,手里攥着一张旧合照,总是会被噩梦惊醒,流下悔恨的泪水。
纪疏雨的生日那天,管家递来一个匿名的包裹,里面是一支设计精巧的长命锁,上面刻着孩子的乳名。
那是她从未对外公布过的名字。
“要退回去吗?” 顾远洲问。
纪疏雨摇了摇头,把长命锁放进了抽屉深处。
“不用了,就当是个陌生人的祝福吧。”
她知道是他送的。
每年都是这样,一份匿名的礼物,不附任何纸条,也从不出现在她面前,像一个沉默的影子,远远地守着,却再不敢靠近。
三年后。
海边别墅的草坪上,阳光正好。
纪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