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样真的……很危险,三楼那么高,那天又下着雪,万一……”
明明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周知韵却还是觉得惊讶,她的语气有点结巴,几乎是嗫嚅道:
“你后来怎么不告诉我?要不是我今天去阁楼看见了那些碎玻璃,我都不知道你当时为了救我冒了这么大的风险。”
周知韵说话的时候,黎曜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脸庞。
他就那样静静地望着周知韵,直到把她看到双颊泛红,眼神飘忽到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他这才慢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好整以暇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想的,就是想到你一个人在里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就没有办法再去思考别的。”
他勾了勾唇,眼神紧紧盯着她的双眼,语气平静又自然:
“知韵姐姐,你知道的,为了你,我不怕冒风险。”
似乎是没有想到黎曜会这么回答,周知韵彻底愣在了那里。
他现在是在干什么?
明明这几天对她这么冷淡。
为什么现在却还要如此自然地对她说着这么动人的……情话?
这是情话,对吗?
她应该没有听错吧?
可偏偏黎曜此刻的表情实在是太过于平静,平静到根本不像是在说情话。
周知韵甚至都要怀疑刚才从他嘴里说出来的那些话到底是不是出于真心,她更不能肯定这句话里有几分的真实性。
“我……”
周知韵的睫毛颤了又颤,如同她失了音调的声音:
“真的很谢谢你。”
她没有办法回应他话语里的炙热情意,只能装作没有听懂。
似乎是早就料到了周知韵会做出这种反应,黎曜冲她笑了笑,很礼貌很克制的一个笑容,随后他收回了眼神,又恢复了刚才的疏离模样。
餐桌上又恢复了安静。
周知韵低头吃着碗里的菜饭,一颗心在胸腔里七上八下地跳。
要命,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出……
她突然就有些后悔。
早知道就不问了。
要怪就怪她看到阁楼里那扇被敲碎的窗户时,实在是太惊讶了,也……实在是太感动了。
她根本没有办法装作对黎曜的这种赤忱之举完全无动于衷,也根本没有办法无视他对她的慷慨付出。
不管怎么样,当对方向身处困境中的她伸出援手时,向对方由衷表达出自己的感谢,周知韵认为这是最最基本的礼貌。
可她实在是没想到黎曜这人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一时冷一时热,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周知韵现在只能埋头吃着饭,她也不敢再抬头偷看对面的少年了,生怕和他来了一个出其不意的对视。
此刻日落西山,一大片橙红色的晚霞铺开在了一望无际的湖面上,绚烂不可直视。
饭桌上,相对而坐的两人保持着一种默契的沉默,这种默契一直持续到晚餐结束。
吃完饭,黎曜照常上楼去了。
周知韵收拾好了厨房,洗了一个澡,躺在床上,心绪难平。
阳台外的湖水像是知晓了她的心事t一般,整晚都在不停地拍击着岸边的礁石,声音或浅或重,无端扰人。
那一晚,周知韵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失眠了好久。
……
第二天一早,周知韵睁着惺忪的睡眼,懒洋洋地摸到了厨房里。
此刻是早上八点,窗外晨光正好,山间的空气带着一丝凉意,灌进脑子里,把昨夜那些纷乱的思绪扫了个干净。
周知韵拉开冰箱的门,正打算做两人的早餐。
可余光却瞥见旁边的餐桌上摆着一份已经做好的早餐。
她愣了一下,抬头望向了二楼。
黎曜他……怎么起得这么早?
特地给她留的早餐?
好像……还挺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