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浅抿唇,盯着陆言琛清瘦的脊椎线,看着他一件件套上衣服,心里忽然很难过。

几个小时前,他们犹如新生的婴儿,依偎着亲密。

如今,她还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他却已经急着沐浴穿衣了,一点事后的温存都没给她。

陆言琛系好皮带,转身,不偏不倚对上秦浅复杂的眼神。

他蹙眉,眉宇间落着轻浅的阴影:“怎么了?”

“提起裤子就不认账了。”秦浅似笑非笑:“老公,你这做法,很不厚道。”

她睇眄流光,自嘲:“我又不是外头那些女人,你这样一做完就跑去洗澡还打算离开……”

顿了顿,秦浅半真半假地重复:“非常伤人。”

话落,房间一片寂静。

外面的雨声断断续续,像一根根藕断丝连的线,只是不晓得缠绕在谁人心头。

陆言琛静立在光影交界处,眉目平静,眸底流淌着晦涩的幽光。

一束幽蓝色的灯芒穿透空气,宛若将空间分成了明暗对立的两块,无法融合。

“不是你说的愿意履行做妻子的义务吗?如果你不愿意,以后就算了。”

陆言琛俯身去拿西装,耳畔似乎还回荡着秦浅那声“老公”,思绪微微恍惚。

结婚小半年了,秦浅还从未这么喊过他。

陆言琛萦绕眉心的阴翳突然淡薄不少。

他回忆自己的所作所为,还有刚刚那句话。

觉得确实是不大恰当。

穿好西装,陆言琛转眼瞥向秦浅,却见秦浅笑容淡漠,漫不经心说:“那就二四六。”

陆言琛到嘴边的字眼又被临时压在舌尖,他怔住,一时没意会秦浅的话外音。

“什么二四六?”

秦浅慵懒地靠着床,丝被滑落到腹部,一双洁白莹润的长腿也露在了明亮光束中。

灯下看美人,美人如玉秀色可餐。

更何况,面前满身放纵痕迹晃悠的美人,是陆言琛不久前还沉溺拥有过的。

陆言琛的眸光在秦浅的身体上扫过,凝墨一般的眼眸被灯光映出了璨璨火星。

秦浅忍着酸痛下床,泰然自若地穿好睡袍,拢了拢微乱的卷发:“你也看到了,我身娇体弱经不起你不知节制的需索,生产以后,二四六再履行夫妻义务,一三五七我要休息,没心情满足你。”

闻言,陆言琛泰山崩于前都能不变色的脸,诡异地浮现一丝黑气。

他本不需要表情管理,此刻,神情淡冷的面庞却有了龟裂的痕迹。

秦浅还真是能总让他出乎意料。

可偏生,原本擅长对秦浅冷嘲热讽的陆言琛居然词穷了。

他阒黑的瞳孔仿佛钉子钉住秦浅,好半天,凉声道:“你还蛮会精打细算的。”

秦浅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水,音色凉薄:“差点忘了,来例假的时候,这个约定不算数。”

她的态度如此轻慢,俨然将所谓的夫妻关系当成打卡的任务,一点都不尊重。

陆言琛低头,眼底溢出了丝丝缕缕的冷意,气压低了一度。

他勾唇,忽地嗤笑出声,面色如常地整理着袖扣。

钻石袖扣的耀眼光芒折射进陆言琛的双眼,冷冽而优雅。

他走近两步,挺拔的黑影宛若牢笼困住秦浅。

陆言琛森冷的气势逼近,秦浅的汗毛不由自主地立起来。

她把玩着水杯,神色不咸不淡:“你要是不乐意遵守,也可以找别的法子纾解。”

比如学那些二世祖在会所养相好,多有情趣。

秦浅这张嘴,有时候真的让人生不出喜欢。

都说女人把婚姻看得非常重要,她倒好,反其道而行地怂恿陆言琛去出轨。

陆言琛的面色更显清寒,修长的手指拈起她直角肩的碎发,一字一顿:“二四六是吧?”

秦浅挑起眼梢睨着陆言琛,上扬的眼尾含着春潮:“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