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现欲还挺强。”秦浅失笑,转身走了。

等秦浅离开,陆言琛静了一会儿,走到她的书柜旁。

跟卧室偏女性化的风格不同,秦浅书房的装潢偏向于冷硬,很简约。

整个书房最具有女性色彩的,大概就是书桌上那只水晶花瓶内养着的玫瑰。

她的书柜分门别类地放置着不同语种的书,涉猎很广,包括大量的金融收购案例。

香江商圈提起秦浅,都会用天赋这样的词语来形容她。

可世上哪儿有那么多天才,靠的全是日常积累罢了。

陆言琛一目十行地扫过,眉峰倏地动了动,那些收购案例里,有不少都是他做过的。

书房是人比较隐私的领域,陆言琛没去开秦浅的书柜,渐渐的,眉宇间泛起了温暄。

秦浅好像还没大学毕业就开始拿他当标杆,每本收购案都用五颜六色的小标签标明了。

里面有一些是连他自己都没印象的,秦浅却全都细心地研究过。

如同一个小学生拿了高中生的功课研读学习,认真又勤奋。

在他不知道的那些岁月里,她追随着他的脚印,走过一步又一步,直至今日这般模样。

167:今后,我只有你一人

陆言琛的身影挺拔如树,深沉的目光长久地定格于那排泛黄且用塑料壳装订的收购案。

塑料壳也久了,看得出秦浅经常翻阅它们。

收购案旁,还叠着一摞数理化的试卷,名字都是他。

时光突然倒流到很多年前,秦浅上学之后,数理化很差劲,他曾在周末替她补习。

彼时的秦浅曾信誓旦旦地说,她将来要念文科,看到那些数字就头痛,哪怕爷爷不让,她也会坚持。

可后来,秦浅从分科开始,选的就是理,同他一样。

秦浅拿到理科状元这个殊荣时,他已经去了国外留学。

很难形容那一刻,内心遭受的巨大冲击,就好像一颗心泡在了加入过浓酸的糖水之中。

他是个不太需要过往的人,走过多少路,顷刻便能遗忘,从不回头。

可是某一天,他忽然发现,有个人在身后默默跟着自己的脚步,他丢多少,她捡多少。

那股强烈的震撼,无异于心脏被狠狠重击了一下。

她对他,奉若信仰,以这种经年累月的小习惯在无声地表达着深厚的感情。

他却从不知情,甚至是不屑一顾,屡次肆意践踏折辱。

陆言琛松开领结,喉头滚动着,眸光奔涌如海潮,有瞬间的喘不过气来。

视线艰难地偏移,陆言琛又看到了秦浅放在柜子里最靠后的三架相框。

第一张是秦德咏父女和她的合照,她坐在秦德咏怀里,露出与绵绵如出一辙的纯真笑容。

第二张是学生时代,黑发披肩,穿抹胸裙,脸上褪去了婴儿肥,倾城之色初露芳华。

然而,眉梢眼角却多了一股同龄人没有的阴郁,幽深的眸底散发出坚毅。

透过这个坚韧冷静的眼神,陆言琛仿佛看到了如今的她,心尖不自觉颤了颤。

最后一张照片是秦浅的研究生毕业照,直发烫卷,暗色调的学士服将她冷艳的五官修饰得越发凌厉。

书柜里只有这三张照片,却记述了秦浅这二十多年来的大起大落。

她是在用它们时刻提醒自己经历过什么。

秦浅拿完工具箱回来,陆言琛正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喝水,背影清举沉寂,气息冷冽。

她的眼眸缓缓划过书柜,心念忽动,坦然地走上前:“拿来了,帮我装吧。”

陆言琛抬眸看了秦浅一眼,她笑语盈盈:“后悔了?”

一语双关。

“一半一半。”

陆言琛意味复杂地盯了秦浅一眼,默然,倾身拎起工具箱去了角落。

秦浅顺势坐沙发上瞅着他。

陆言琛的动作很麻